三爷借着月色偷摸的瞥了瞥胤礽的脸色。
不是,直郡王和您不睦已久,而且他魇镇的对象也是您啊,怎么不见您脸上有任何生气的迹象呢?但他这话可不敢说,含糊道:“臣弟有罪。”
就在这时清溪书屋伺候的小太监跑了过来,低着头道:“万岁爷说天晚了,叫二阿哥暂且到道和堂居住。”
胤礽说了句知道了,三爷则冲他拱手行礼说:“臣弟告退。”
等来到道和堂后,胤礽洗漱完对陈合道:“派人去西花园说一声,就说我今个不回去了,叫你程主子早些睡不用等我。”
出了这么大的事您还记着知会程格格啊。陈合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赶忙哎了一声,转而去吩咐小太监去了。
胤礽洗漱过后匆匆换上了睡衣躺在床上,但他精神正好故而迟迟不曾睡着。
他在高兴,他在得意。
当他知道老三状告直郡王魇镇于他的时候,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终于到了真相大白的一天了。他几乎是欢呼雀跃的异常痛快的想:皇阿玛,您看到了吗?有今天这个局面都是您纵容的!是您的纵容才叫旁人生出了作乱之心,是您的纵容导致了今日兄弟们互相诅咒互相撕咬。
他的嘴角缓慢的勾起,他感觉自己胜券在握,他已经战胜了直郡王,而且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也赢了皇上。
这几天胤礽一直没有回来,程纤月从一开始的高兴逐渐变成了担忧。当然一半是担忧另一半是好奇。畅春园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怎么不回家呢?
程纤月一边琢磨一边大开脑洞。比如胤礽在畅春园受到什么刺激发疯了所以康熙才密而不发禁止传信。再比如康熙突然间挂了,胤礽这个废太子一下子要登基。她正没头没尾的想着呢,就看若云从外头进来,眼光闪烁的没个边。
每当这个时候程纤月就知道若云是有话跟她说。果不其然,若云小步过来低声道:“格格,奴婢从外头听见了些许风声。”
程纤月一听有八卦嘿,立马直起了身子,抬抬手叫屋里的其他人都出去,接着把若云叫到身边来细问:“怎么了,听到什么了?”
若云小声道:“听说直郡王被削爵圈禁了!”
啊?!这可是个大消息。程纤月当下就是一愣。
若云垂着眼继续低声道:“听园子采买的小太监说,前天清晨时分步兵营的人带着官兵浩浩荡荡的去了直郡王府。然后当天他们就把直郡王府,哦如今不能叫郡王府了,而是阿哥府给围了,接着就传出直郡王他”
她身子抖了三抖,诅咒二阿哥几个字就跟从嘴角缝里露出来似的,不仔细听都听不清,缓了缓才说:“现在外头已经传遍了。”
程纤月眼睛顿时瞪的大大的,“你说直郡王他诅咒二阿哥?”
我的祖宗哎,若云赶忙嘘了一声,“您小声点,这事可犯忌讳着呢。”
程纤月喃喃道:“不会吧。”诅咒这个说法估计是美化过的,实际应该是扎小人之类的。这个在古代叫什么来着,好像叫厌胜之术。不过这种行为在程纤月眼里就跟画个圈圈诅咒你一样,纯粹是心理安慰。但是古代人好像极其敬重鬼神,而且还是魇镇的皇子,那这可就是大罪了。
若云低声道:“保不准二爷之前就是因为这个才”形如疯魔被废的。
程纤月下意识的说:“不可能。”要是这玩意管用,这世上布娃娃铁定都泛滥了好吗?
若云轻声说:“怎么不可能?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说从直郡王府的佛堂搜出了带有二爷生辰八字的小人。还有那个常在佛堂念经的喇嘛也招供了,说就是直郡王指使他向上苍祈求,祈求二爷从此疯魔不省人事呢。”
啊,传的这么细的吗?
程纤月就想,八卦果然是八卦啊,这才短短两天的时间大家伙就都知道了。
就在她得知这些的第二天午后,胤礽竟然从畅春园回来了,程纤月赶忙叫人给他上茶。胤礽脱了靴子上了炕榻,长舒一口气,接着说他就是趁着这个空档来歇一歇,稍后还要回畅春园去。
程纤月当下嘴瓢道:“为的直郡王诅咒您的事吗?”
胤礽端茶的手一顿,“你都知道了?”
程纤月此时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瞧瞧她说的这是什么话啊,怎么能在正主面前说这个?期期艾艾的道:“嗯,是听了一嘴。”
胤礽道:“没想到孤的好大哥竟然背地里干这种事。”他冷哼了一声,拍了拍程纤月的手说:“放心,我没事。”
程纤月见他不像忌讳的样子,就说:“传的可快了,昨个我就知道了,说是外头也都传遍了。”
胤礽嗯了一声问:“外头都怎么传的?”
程纤月把昨天若云的话复述了一遍,“直郡王真是昏了头了,怎么能这么干呢?”
胤礽缓缓吐出一口气,不过很快眉头就蹙起来了,越皱越紧,程纤月说话的音量也越说越低。
最后程纤月赶忙住了嘴,小声道:“爷,我错了,实在不该在您面前说这些。”就见胤礽摇了摇头,突然起身穿起了靴子,程纤月觉得是自己刚刚说错了话他才这样,忙不迭的拉住了他的袖子想再认个错。
胤礽却道:“没生你的气,我想着有件正事。”他伸手摸了摸程纤月的脸说:“乖乖呆着,过几天爷就回来了。”
程纤月听他这么说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