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时候,沢田君望着我,整张脸已经通红。
我:“……”
沢田纲吉:“……那个。”
风太依旧在读他的排名本,这时已经念到了第三名。
最开始、对第一名的宣读,其实早就在铁门被推开时结束,而在剧烈的声响中,我什么也没听清。
也许是因为铁门被用力推开时的巨响,也许是因为心如擂鼓时引起的耳鸣,亦或者根本就是听者无心。
无论如何,这份写在试题背面的标准答案,我最终没有看到。
长久的沉默后。
像是终于定了心神,沢田君露出难得沉稳的表情,走了过来。
“对不起,打断你们了。”他看了我一眼,兀地移开视线,带着歉疚地望向抱着排名书的小朋友,低声道,“那个…风太,我有些话,想——”
“哎呀,阿纲哥!”
直到这时,风太才像是从自己的排名中回过神,看到突然出现的沢田君,惊喜交加地仰起脸。
他甚至没等沢田纲吉第二次开口。
“你是有话要和京弥姐说吗?没关系,刚好我也已经在天台试过和排名之星联络,虽然失败了,但是刚好可以回去研究新的方法。”
说着,小男孩“啪”的一声合上书,将厚重的笔记本夹至腋下,小跑到门边。
正费劲地拉开门,风太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遥遥露出一个笑容,对着沢田君挥了挥手。
“对了,我有好好为阿纲哥保守秘密喔!”
说完,便贴心地将铁门关上,转身离开了。
“哈啊……保守秘密吗……”
重复了一遍风太的话,沢田纲吉额边滑下几道黑线,脸上毫无疑问地写着“完全就是把我卖光了啊”之类的吐槽。
虽然不确定他们口中的“秘密”是什么,但沢田君看起来的确有点好笑。
我忍不住弯了弯眼睛,正打算嘲笑他两句,忽然想起此时正处于何等尴尬的场面之下,正欲扬起的嘴角立刻垮下,顿时失去了兴致。
——好了,虽然不宜旁听的小朋友被支开了,但是现在,我又陷入了新的困境。
如何和沢田纲吉独处。
……不出意外的话,最开始在病房,沢田君和我道歉时,我是一边说着“你没有错”一边哭着跑开的。
并且五分钟之前,风太念出的排名题目,恰好与沢田君的隐私相关,而他本人又恰好在这时候推开了门。
以及刚才,沢田纲吉火急火燎赶上来时,我还盯着他,堂而皇之地问,第一名是谁。
我:“……”
我:“…………”
很好,被六道骸夺舍了。
这种蠢事一天之内居然能连做三回,而且犯蠢对象都是同一人,事到如今干脆别活了吧。
这种情况下单手捂脸大喊“Kufufu错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有用吗?六道骸这时候为什么不附身我了?还是说我陷入这种局面也是他计划的一环?
恐怖如斯!
短短几秒,我的思绪几经周折,脑中的内容已经从“我是白痴吗”一路狂奔到“六道骸是否会竞选美国总统”,得出的结论均为50%。
更要命的是,大概是因为我一直没有开口,沢田纲吉似乎以为我还在生气,因此谨慎而小心地起了话头。
“京弥同学……”
他说。
我勉强回神,抬眼看他,才发现沢田君的脸色竟有些凝重,微微抿起唇,目光中带着少许忧虑。
而后,在我困惑的注视下,他开始了今天的第三次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