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对不起。”
他好似比我还要窘迫。
…但是,为什么要道歉呢。
虽然我的确委屈过心酸过,但那些都是属于我自己的情绪,与做出正确决策的沢田君无关,何况在第一次道歉时,我也已经说过,“不是沢田君的错”。
也许是今天丢过的脸已经够多了,或者是因为阳光太温暖,天台的风又太轻柔。
本应该维持体面,当场表示原谅的我,竟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歪了歪头。
“那么,沢田君错在哪里了呢?”
“在黑曜的时候……我不该不顾京弥同学情绪——”
像是在脑海中措辞了千万遍,在我话音刚刚落地的那一刹那,沢田纲吉微微垂下的眼帘便立刻抬起。
他的眼中蓄着一汪异常明亮的光,声音越说越大,眉头却微微皱着,看起来真诚又恳切。
“我不该在没有告知的情况下,提前请狱寺君拦下京弥同学,害得你晕倒,浪费了找回云雀学长的时间;
“不应该在受到巴兹威胁的情况下,替京弥同学做出决定,辜负了你,让你伤心;
“更不该一直瞒着你,骗你彭格列是黑手党游戏,害京弥同学也受了伤……”
我望着他,未置一词。
“如果不满的话,京弥同学打我骂我都没关系……”
沢田君小心翼翼地觑了我一眼,飞快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气,猛地闭上眼。
随后,他忽然从背后抽出了什么,僵硬又坚决地递到我跟前,同时低下头,对着我深深鞠了一躬。
我听见他高声道:
“——但是,请原谅我,京弥同学!!!”
“……!”
我望着他,以及忽然出现在眼前的礼物,惊愕地瞪大双眼。
此时此刻。
下午三点三十一分。
天空澄澈透明,暖融融的日光从云间洒下,微风吹拂,树影摇曳。
白鸽从顶楼扑棱起飞,翅膀划过树梢,柚花应声落地。
衬衫被风吹起的声音从身边传来。
垂下眼。
一枝精致的、随风舒展的粉红色玫瑰,被他紧紧攥在手中,就这样直愣愣地递到我跟前。
甚至没有过分精致的外包装,只有一条同色系的缎带,歪歪扭扭地在花枝上系了个蝴蝶结,看起来几乎有些笨拙。
可是花朵却很娇嫩。
——粉红色的玫瑰花。
花语是温柔真心,与初恋。
我不合时宜地想着。
小时候住院,如果天气分外寒冷,我就会被禁止外出。
那时候,医院病房的书架会摆放一些乱七八糟的杂志,我在某天下午读了一本有关花卉的杂志,将其中记录的、有关花语的内容全部记了下来。
例如白玫瑰常用于葬礼,例如粉玫瑰适合给初恋。
哪怕眼下,我清楚地知道,沢田纲吉也许只是单纯在向我道歉。
“……”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