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似乎相关。
梁越想要弄明白,严丹青离开之时那匆匆两句,还不够,关于「严婉」,他想知道更多,任何与她相关的事情,他都不想错过。
叶惜人见此,长叹口气,想起离开之时,严丹青交给她的严婉手札……
她从袖子里面取出军舆图,递给他:“您看过就知道了。”
被人遗忘那段时间,她没找到严婉,这世界上除了这份手札,似乎还是没有关于她的只言片语,人人都将她忘记。
但她存在过,改变过这个世界。
——她应该被人记得。
梁越在衣服上蹭了蹭手,小心翼翼、颤抖着接过,“多谢。”
叶惜人站起来,离开这间屋子,无论是军舆图还是严婉手札,都该还给圣上。
严婉的夫君。
他们,曾经的姐夫。
叶惜人走出前院,外面,叶家所有人不放心,都在院中等着她,见她出来,廖氏朝她伸出手,满眼慈爱。
她露出笑容,加快脚步走向他们。
作者有话说
接下来就是严婉的番外,可能要等一等,我尽量一口气写完更上来!
第84章番外3(严婉上)
“陛下……”
宦官着急迎上来,一脸担忧。
梁越浑浑噩噩抬起头,看向这空荡荡的寝殿,他手上拿着军舆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叶家走回来的,好像灵魂飘荡在身体之外,只留下一具躯壳,行走于天地间。
他脚步踉跄,无力地摆摆手。
宦官迟疑上前,到底停下脚步,担忧地离开寝殿,将房门关上。
——圣上头疾又发作了吗?
梁越走到床榻边,伸出手扶着床架,缓缓坐下,手上的军舆图揉成一团,字迹却依旧清晰,娟秀漂亮的字体已经刻入脑海。
他轻声喃喃:“吾名严婉,生于景佑十六年,忠勇侯严家长女,有兄长严山河,胞弟严丹青,及笄之年,北燕躁动,边关战事将起,父母提前送我归京,养于祖母好友赵兰君夫人膝下。”
“景佑三十五年,嫁裕王梁越为妻,同年扶梁越登基,册立为皇后……”
梁越嘶哑的声音消失不见,眼前已经被水光遮住视线,朦胧之间,好像看到一个女子正站在眼前,笑语盈盈看向他,看不清长相,记不得模样,可那熟悉之感却刻入骨髓,永生难忘。
“阿婉——”
梁越艰难发出声音,下意识伸出手。然而眼泪滚落之时,眼前视线逐渐清晰,手摸了空,那道影子消失得干干净净,他眼中燃起的神采一点点灰败,泣不成声。
那是他的妻子,他的皇后,梁越此生最重要的人。
可是,他竟然将她忘得干干净净,老天何其残忍,夺走他的妻子,又夺走他记忆,那些相互扶持、相识相爱的岁月……都被抹去。
她做了那么多,她明明存在过。
空荡荡的寝殿之内,梁越将手札捂在胸口,倒在床上,悲鸣而又绝望的哭声在殿内回荡。
他眼泪滑入鬓角,落在枕头之上,拼命去回想,带来撕心裂肺的疼痛,又让人意识模糊,想不起来。
他似乎一点点坠入无边黑暗当中,踏入来途,寻找归路-
严婉是怎么认识梁越的?
少时相识,那时候梁越还是世子,每年冬季都要随着前任裕王归京,拜见献宗,说是拜见,其实是献宗可劲儿折腾裕王父子的日子。
先裕王尝尽人情冷暖,只叫梁越忍下。
忍则活,不忍则死。
在梁越自小的记忆当中,他很不喜欢北方。因为那里冬日很冷,屋檐下挂着的冰凌,漫天看不到尽头的雪,红墙青瓦,不敢抬头……
他站在御花园内瑟瑟发抖,又被人推入水中,无力挣扎,岸上的献宗宠臣之子嘻嘻哈哈,看着他这个旱鸭子在里面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