暄妃平复好心情,让宫女带他们二人入了屋。
季云彻全程看着,心里五味杂陈,还是温泽喊了他一声他这才回过神,向暄妃行了礼跟着温泽入了屋。
一入屋内一股刺鼻又难闻的中药味直窜鼻腔,就连温泽看着如此稳重的人也皱起了眉。
季云彻探头看去,这屋内陈设简单,这帘子也有些发白,但胜在干净。
温泽上前抓了一把如枯草般的草药,捏了捏,随后狠狠一扔。
“太医不曾来看过吗?”温泽问跟着的宫女道。
“来了,只是开的这药三皇子殿下吃了,却迟迟不见好,娘娘命奴婢在去请,但被多番推辞,”宫女扑通一下跪下,“求小公子救救三皇子殿下吧。”
这宫中落井下石之人太多了,季云彻身上的伤经过太医精心调理,早就能活蹦乱跳,而和他同样受罚的商洵却看着不省人事,真是世态炎凉,这也给从小在家人疼爱中的他一些震撼,他本以为这世上应该没有不爱自己的孩子的父母,但那位不一样。
“你先去打些热水来。”温泽吩咐道,随后对先前一把提着季云彻的男子道,“谢大哥,你来瞧瞧。”
谢青上前把了脉,面色沉重,温泽便明白了,这情况不容乐观。
季云彻默默地从怀里掏出几瓶药,道:“这是我这几日用的药,对伤口很好,你们可以给他试试。”
温泽让谢青将药瓶接过,谢青打开闻了一下,瞬间辨认出药,眼睛都亮了。
“多谢。”温泽道了谢。
“他被欺负是常有的事吗?”季云彻瞧着温泽带来的人会医一瞧便知是有备而来。
温泽圆圆的眼睛里满是怜惜,抬手示意他出去说话,他乖乖地跟在后面。
暄妃在外扯着手中的帕子焦急地来回踱步,见人出来,眼里有了希望。
温泽安慰道:“娘娘我带了谢大哥来,谢大哥的医术尚可,更何况还有季小公子带来的上好的伤药,请您宽心,阿洵一定会好起来的。”
经温泽的一通安慰,这才将暄妃担忧的心暂时缓和下来。
“阿泽您帮了我们母子二人如此多,我却不知该如何谢你……”暄妃用手帕擦过眼角的泪。
“娘娘我无需您的谢,我与阿洵自小一起长大,也是您瞧着长大的,形同手足,如今他受了难我怎能不管。”
“好孩子,”随后暄妃看向有些不自在的季云彻问道,“这位便是那日救阿洵的季小公子吗?”
季云彻连忙摆手:“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说罢,暄妃便要谢过,命人要去拿谢礼,季云彻忙将人拦住,他知暄妃与商洵二人日子过得拮据,送人那必定是要拿出贵重物品,他是万万不能要的,奈何暄妃太过热情,非要相送,他无意间瞥到暄妃放绣活的篮子里有一个孩童玩的栩栩如生的布老虎。
“您若非要谢,不如给我那个。”季云彻孩子气地指了一下篮子里的布老虎。
暄妃瞬间明了,眼前这孩子太过懂事,像他们这个年纪和身份何样未曾见过,而季云彻指了这个也是看出了他的窘迫,这才选了这个。
布老虎拿到手里,季云彻开心极了,完全不知暄妃所想,他说到底也尚且是个还孩子,童心未泯,虽说府上什么都不缺,但这样的一个布老虎,他还真未玩过。
暄妃见他爱不释手的样子,很是慈爱地看着,温泽用原来你喜欢这个的眼神看着季云彻,一时大家忘却了烦恼,沉浸在这个暂得的温情中。
谢青从屋子里出来后打破了这份温情,一出门便行礼道:“禀娘娘公子,三皇子殿下的伤已上了药,并无大碍,现在已经醒了只是现在有些发热,属下这就去煎药。”
暄妃紧绷的神情终于是缓下来,吩咐了宫女带谢青下去煎药,却始终还是不放心也随着一同去了。
只剩下温泽与季云彻二人,相视一眼,便入了屋。
屋内的商洵爬在床上,呆呆地望侧面,连人到了跟前都不知,还是温泽喊了一声,这才看见他们。
温泽蹲下与他平视,道:“今日我入宫见他要来寻你,便将他带来了。”
商洵唇色发白,见季云彻眼里瞬间多了一些光,十分感激又有些愧疚。
“多谢那日出手相救,还害得你于我一同受了罚。”
季云彻晃了晃手里的布老虎,像是在炫耀似的:“暄妃娘娘已经给了谢礼了,殿下不必在客气了。”
原本沉重的气氛经季云彻这一闹也缓和了不少,商洵和温泽虽有着不似这个年龄有的样子,但始终还是孩童,三人便一起玩闹了起来。
季云彻:“日后若有人欺负你们俩,尽管来找我,我定要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温泽:“季小公子看着很厉害的样子,那日后便靠季小公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