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译白是初七的上午来到葛家的,他依旧很讲礼数地带了礼物,王远意一边欢迎他进来,一边喊两兄妹的名字,但是只有葛朝越回应了。
王远意拍了下脑门,想起来了:“思宁早上出门了。她不知道你要来,所以和同学约好了。”
闻言江译白脸上闪过一丝意外,因为葛思宁不仅知道,她甚至都在每天倒计时。
葛朝越趿着拖鞋下来了,江译白一看到他绑着石膏的手臂,暂时把思绪丢到后面,上前嘲笑:“新造型不错啊。”
“去你的。”
葛朝越叫他坐,单手给他倒茶,江译白接过茶壶,摇头:“我自己来吧。”
王远意端着水果出来,虽然知道他们关系好,但是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哪有让客人自己动手的?”
葛朝越好不冤枉,江译白还卖乖:“没事的叔叔,这不是他手受伤了吗。”
王远意说:“那不是还有一只手吗?”
葛朝越咬牙切齿:“我用脚给他倒好了。”
江译白人畜无害地微笑,“那还是你自己喝吧。”
王远意坐下来陪他们聊了一会儿,实在是没想到江译白今天会登门拜访。葛天舒去上班了,再加上葛思宁出去了,他今天就没去买菜,父子俩本来打算中午凑合吃的。
他说趁着现在时间还早,去外面逛逛,还问了江译白想吃什么。
江译白说:“都可以。思宁中午回来吗?”
王远意挠挠头,“好像在外面吃吧。”
家长前脚刚走,葛朝越后脚就把脚翘到沙发上,指挥江译白:“我要吃那个葡萄,你喂给我。”
江译白:“你用脚夹。”
“……”
“靠!你就不能宠宠我吗?没看到我现在都这样了吗?”
他扬了扬自己的手臂,一副求可怜的样子。
江译白还是不动,葛朝越啧啧两声,开始抱怨:“你都不知道这段时间我过的是什么日子,自从跟家里人摊牌之后,被打还是小事,我最受不了的是我爸妈还有我妹之间那股尴尬的氛围。我那天差点就忍不住问葛思宁,你是不是知道爸妈之前离过婚的事了……”
听到这里,葛朝越看到江译白的表情有点踌躇,他一下子坐直了,“他妈的,她不会真的知道了吧?她跟你说了?”
“嗯。”江译白直白地告诉他,“她很伤心。”
葛朝越张张嘴,突然有点无措,问:“她连这个都和你说?”
也不见和他这个亲哥说。同在一个屋檐下这么久,葛朝越还以为她情绪不佳是还没从除夕夜的剧变中回神。
江译白语重心长地叮嘱:“你可千万不要跑到她面前说,我猜她大概知道你是知情人,但是她不敢确认。因为一旦确认,就代表你也是帮凶。你和你爸妈一起瞒着她那么多年,虽然是为她好,但是在思宁心里,你和她是一边的。所以现在你就算装,也要装作站她那边。”
葛朝越知道,但是还是忍不住嗤笑:“……还装,装什么装,我本来就是和她一边的。”
“但你已经背叛过她。”
“那哪能叫背叛?我靠,那时候我也才多大?我也很痛苦好吗!”
“连你都能感到痛苦的事情,你觉得思宁承受起来,该会放大多少倍呢?”
更何况王远意和葛天舒还复婚了,直接原因是她本人。
“什么叫‘连我都’?”
葛朝越骂着骂着突然哑火,他抓了下头发,说了句“算了”。
江译白敲了敲他的石膏,转移话题:“你这样,月底怎么走啊?”葛朝越闷闷不乐地说:“坐飞机啊,还能怎么走?”
“你妈松口了?”
他不知道想到什么,含糊地嗯了一声,反问江译白:“你呢?”
“陈锐要走了,你还有多久?”
江译白比他们周密得多,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有计划,而且从不出岔子。
他之前说今年夏天,葛朝越觉得这个时间只会早,不会晚。
思及此,葛朝越感慨道:“时间真快啊,我们各奔东西,葛思宁也快高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