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蓉手脚僵硬,任裴瓒泛凉的指骨,在她后颈滑腻的雪肤上来回流连。
昨夜睡觉,林蓉并没有束发。
一头如瀑青丝散落,柔柔拂落,恰好被裴瓒的玉指勾缠。
他虚绕着她的乌发,却没有用上悍烈的力道,不至于弄疼了她。
只是发丝偶尔扯紧,牵连敏感发麻的头皮,仍会令林蓉畏惧,甚至生出一种命悬一线的惊恐。
匕首、破皮割肉、溅射雪地的浓郁鲜血……
在这一刻,林蓉终于忆起裴瓒杀人的画面。
不论他平时多么清矜持重,他骨子里就是充斥着暴烈嗜血的杀心。
他不是悲悯庄严的菩萨,他是邪神、恶鬼、地狱阎罗。
也是如此,在裴瓒撕开她那一件亵裤的时候,林蓉没有抵抗。
她不敢生出反心,她任他施为。
林蓉无措地坐在这一座邪劣的男相菩萨身上。
莲碾观音。
如此坦诚相贴。
热意自赤着的骨血,自下而上,如火焚烧,几乎毁尽了她。
“林蓉,如你乖巧……能自个儿弄出来,我便放你一马。”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林蓉又不蠢钝。
她怎么可能听不懂裴瓒的话呢?
稍加感受一下便知……筋络掖于薄皮里震颤跳跃。
他不过是想看她狼狈地讨好、懂事地索求。
他要她低声下气求饶,要她知道何为侍妾的本分。
如此,他便大发慈悲,不再入内。
林蓉受过绿珠姐姐的提点,她知道月事后的一段时日很是易孕,二房的姨太太想要怀子,都是在月事走后的五六天后缠着夫主敦伦,一夜要上三五次水,这般才能怀上哥儿姐儿。
林蓉不知军中有没有医工,能否调配避子汤药,她不敢赌那一丝侥幸。
即便林蓉少时受寒,月事不稳,大夫都说了,她极难有孕。
林蓉得逃跑,她不能怀子。
绝对不能让裴瓒进去。
林蓉眼眶生热,鼻尖微涩,她忍住那些胸腔里泛起来的苦味。
女孩的呼吸紊乱,岌岌可危的自尊心,在裴瓒隐含敲打的诱导中,悉数粉碎。
林蓉双目僵直,双手沉甸甸下坠,撑在裴瓒结实硬朗的腹肌之上。
她终是动了。
膝盖小心谨慎地跪到榻上。
明知自己的唾津不够润泽,唇腔也狭窄逼仄,但她无计可施,只能如此。
林蓉咬紧了樱唇,小心地腾挪。
她看到裴瓒愈发黑沉的眸子,看他薄唇微抿,沉默如山。
男人线条优雅的下颌也紧绷了一些,额上青筋微跳,分明在强行隐忍。
林蓉犹如扑火的飞蛾,在这一刻,她跌进炭盆,烧成白灰。
林蓉不敢和裴瓒对视,她对他生出惧意。
林蓉仰着苍白细弱的长颈,一昧望着帐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