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舟无奈:“那你说该当如何?”
苏盼月早就想好了:“我先上后头的马车,你该骑马便骑马。”
“好吧。”谢兰舟只得目送她从后门离开。
此次出行,飞燕与飞雪都扮做小太监随行保护苏盼月,她上了马车以后,同行装细软一起出了宫。
谢兰舟已经站在城墙之上同万千将士鼓舞士气,苏盼月坐在轿撵里头听着,都有些热血沸腾。
沸腾完了又想起来,他们这是要去攻打自己的母国,心情复杂地撇了撇嘴。
随着谢兰舟的一声令下,整军开拔,马车也走了起来。
苏盼月坐的这架马车看起来平平无奇,实则内有乾坤。
卧榻靠枕用得上好锦缎,柔软非常,一旁的八宝格里头放着各色零嘴瓜果供她随时享用,桌上的茶盏都是白玉琉璃所制,散发着袅袅茶香。
但这些苏盼月都不在意,她伸手打开桌案下的一个暗格,从里头取出一张人皮面具。
这是她从鬼伯那里求来的,不知费了多少口舌和美酒。
谢兰舟也知晓此事,她上回趁着他喝醉坦白身份以后,便同他说了自己的打算。
她当年假死脱身用的借口是坠崖身亡,传闻山明远派人找了她许久,甚至亲自去崖底寻了一天一夜。
所以她绝不能让他知道自己还活着,否则他定会找自己算账。
虽说有谢兰舟护着自己,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苏盼月还是准备了这幅人皮面具。
若是不得已碰上山明远的时候,也不至于太过被动。
谢兰舟对比不以为意,在他眼中,那位山明远已经同死人无异,但是他也没有阻拦苏盼月的准备,只叫她不必担心。
苏盼月将面具附在脸上,拿出一面小铜镜左右照照。
铜镜里面是一张极其普通的脸,路上一抓一大把,看一眼转头便会忘记的那种。
她满意地点点头,抬手捏了下几可乱真的脸,心道鬼伯当真是厉害,能有这般手艺。
他此次也一起同行,就在后头的马车里面,也让苏盼月放心不少。
马车很快出了城门,轮子滚在青石板上的声音消失不见,拐入了往北的官道。
苏盼月悄悄把车帘掀开一条缝往外瞧,长长的队伍看不到头。
她的马车在队伍中间的位置,最前面是锦衣卫开路,后面便是浩浩荡荡的几万大军,她来回看了好几遍都没找到谢兰舟的身影。
于是她低声喊了两句飞雪,扮做小太监的飞雪随行外侧,听见她的声音以后掀帘进了马车。
看见苏盼月的脸,她吓了一跳,手握在腰间佩刀上问:“你是谁?”
“是我,我戴了面具。”苏盼月开口,轻轻将面具掀开一角给她看。
飞雪立刻收起佩刀:“奴婢失礼,小主恕罪。”
苏盼月嘿嘿笑了下,“看来这面具效果很不错嘛,连你都没有认出来。”
飞雪点点头问:“小主为何要戴面具?”
苏盼月眼珠子一转,答道:“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也跟来了。”
“对了,陛下在哪儿啊?我怎么没看见他。”
飞雪答:“陛下在后头同威远将军说话。”
威远将军便是谢兰舟那位表兄,纪宏兮。他率军突围有功,刚刚封赏的将军头衔。
她接着问:“现在什么时辰了?还有多久停下来休息啊?”
飞雪答:“现在已经午时初了,应当快了吧。”
苏盼月颔首,果然没过多久队伍便停了下来。
“原地休息,分发午膳。”外头传来管事的声音。
苏盼月自然是不必自己去领午膳的,飞燕已经替她送了过来,四菜一汤,虽说比不得宫里讲究,但她已经很满足了。
苏盼月让飞雪飞燕也去吃饭,自己拿起筷子吃了没两口,谢兰舟突然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