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生气??
黎朝朝不大明白。
Morpheus把外套脱下来,盖在黎朝朝的身上,把她弯腰抱起来后,头也不回对陈伐道:“三分钟把这里处理了,从后门出。”
陈伐站在一边摸摸鼻子,道:“好的,老大。”
等Morpheus走后,旁边一个男人对陈伐道:“陈大哥,我们怎么从后门出去啊,这小日本鬼子肯定会纠缠不休,咱现在要不要多叫几个人过来啊?万一打起来,咱也好有个帮手。”
“不用,老大不允许发生伤亡,再说了,打打杀杀干什么,快,把这个赶快收拾一下,否则被曾彪福子抓住了,不死也要脱层皮。”
陈伐也有些哭笑不得,一般前山跟后山基本不往来,尤其是后山是这曾彪福子的实验区,山庄很多失踪的服务人员,都是被他们悄悄偷走做实验的,简直是丧心病狂,所以老大除开上头的吩咐,一般不会到这里来,也不允许他们到这里来。
今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家老大这么激动,直接闯进了后山区,不过幸好,后门有自己的人,可以悄悄放行,听着外面的脚步声,他们几人加快了进度,不一会儿就从后门旁边的密道走了。
当然,他很着急的另一个原因,是今晚他要去找许柔,她说她最近老是头痛,所以他想带她去找一下山内的医生检查一下,这些医生本来是为了客户准备的,但陈伐经常与这些医生往来,所以有些人也愿意卖他一个面子。
——
夜色渐深。
黑色的轿车沿着盘山公路一圈一圈地往下开,路灯昏暗稀疏,远处的山影层层叠叠,天穹很高,星子零落,冷冷地悬在上方。
车窗半开,夜风灌进来,带着山里特有的凉意。
黎朝朝脚崴得厉害,小腿僵硬地搁着,坐在副驾驶不敢乱动。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被夹板固定的脚踝,又忍不住抬眼看向前方的路。黑色的柏油路在车灯下延伸、弯折,没有尽头。
她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为什么Morpheus要带自己出来。
“你们……大蓝色的北区,能够轻易出来?”
主驾驶的Morpheus没有回答。
车还在往下开。
黎朝朝不死心继续问:“你生气了?你为什么生气??”
他双手稳稳地扶着方向盘,眉眼深沉,侧脸线条冷硬,眼睛始终盯着前方的弯道,始终对她的话充耳未闻。
黎朝朝见他不搭理自己,盯了一阵他的脸,又把目光下意识地落到他的手上,那是一双很干净的手,指甲修剪得齐整,只在虎口处斜着一道粗砺的的疤痕。
车子继续往前,盘山公路渐渐变窄。护栏消失了,路边的植被变得密集,树影压低,像一整片黑色的幕布慢慢合拢。
起初只是若有若无的腐臭,夹杂着潮湿的泥土气息。很快,那味道变得明确而刺鼻,像是长久未见阳光的东西在暗处腐烂、发酵。
黎朝朝皱起眉,下意识抬手捂住鼻子。
前方,密林突然出现。
不是普通的树林,而是一整片近乎漆黑的森林。树干粗重,枝叶低垂,彼此纠缠,连成一堵密不透风的墙。车灯扫过去,光线仿佛被吞进树影里,只照出湿亮的树皮和一小片翻烂的落叶。
那股恶臭好像正是从林中弥漫出来的。
车速慢了下来。
黎朝朝心口猛地一沉,终于忍不住再次开口,声音压得很低:“你。。。。。。你……要带我去哪?你不会要把我灭口吧?”
Morpheus转头深深看她一眼,在一个弯道前轻轻踩下刹车,车子缓缓停在密林边缘。
片刻后,他淡淡开口,“下车。”
“我不”,黎朝朝警惕地看着他,“这是哪里?”
Morpheus面无表情道:“大蓝色的乱葬岗,很多人都死在这里了。”
“什么?你什么意思??”说完这句话,又觉得不同于以往的Morpheus,这时的他给人一种。。。。。。很像程淮的错觉。
黎朝朝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还在怔愣的时候,车门被打开,夜风猛地灌进来。
冰冷、潮湿,还夹杂着那股怎么也掩不住的腐臭味。黎朝朝几乎是被Morpheus半拖半拽地弄下了车,脚一落地,崴伤的疼痛瞬间炸开,她闷哼了一声,差点跪下去。
听到闷哼声,Morpheus拽她的手一顿,眸色深沉。
“等等——”黎朝朝话还没有说完,Morpheus已经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