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竹也没什么照顾伤患的经验,只能帮着擦拭伤口,煎药换药。
纪明霞怕天鹤的伤这样恶化下去。她咬咬牙,打算直接杀去医官院绑一个医官回来。
她望着周边侍卫,打算挑个软柿子夺件兵刃,这时,齐承霁来了。
小姑娘来得匆忙,只提了个药箱,额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额角。她一进门,目光就直直落在榻上。
纪明霞像是抓住了最后的稻草,忙侧身让她近前:“承霁?快,快看看天鹤。”
承霁忘了礼数,忙蹲下身,小心翼翼揭开包扎查看天鹤的伤口。她深吸一口气,声音绷得很紧:“药用的虽然好,可伤口处理的太草率了,想要医好她,除非将她身上的腐肉刮下来。可这样流血太多,姐姐她大概率熬不过去。”
她抬起头,声音有些发抖,“要是我早知道该多好……他们为什么要瞒着我,一群废物,枉为医者。”
纪明霞知道她说的是齐家几位在宫中任职的医官。
几位齐大人或许枉为医者,但一定会做医官,深宫之中,这位置早就不是看谁艺术更好。
“治。”纪明霞的声音异常平静,“有一线希望也要治。”
承霁只是片刻犹疑,随即重重一点头,眼神变得坚定:“是。”
承霁拿起工具,转头对纪明霞道:“公主,请在外面等吧。”
纪明霞点点头,沉默地退了出去,抱着双膝坐在门外廊下等,可人儿乖巧的在旁边把自己团成一个毛球,似乎也在等天鹤好起来。
等了很久很久,久到她几乎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门终于开了,承霁一脸疲惫地从屋中走出来,手上还有未干的血迹,“能醒来的话,大约就成了。”
纪明霞站起来,看着她:“你留在宫里吧,在我身边。你若贸然回去,我怕有人会对你动手。”
承霁没有推辞,点点头,声音有些沙哑:“嗯,姐姐这样,我回去也不放心。”
是夜,纪明霞终于敢睡一个完整的觉,尽管睡得极不安稳。
再醒来时,发现玄凤不知何时已站在不远处:“公主醒了。”
纪明霞坐起身,看着他:“是你放承霁入宫的?”
“是。”玄凤略一停顿,“他们齐家,只有这个小姑娘敢来。”
纪明霞仔细打量她的脸色,眉头微蹙:“你气色不好,是又受了罚?这次是我心急了,中了别人的圈套。抱歉,让你受牵连了。”
玄凤摇了摇头,声音平稳:“太傅护着我,我一切安好。”
“原来是太傅。”纪明霞若有所思地低语,随即苦笑了一下,“我说你怎么还能来见我。”
玄凤向前走了两步,放低了声音:“天鹤姑娘是如何受伤的?我只听说彩绮阁这边有争执,可是为了公主和亲之事?”
纪明霞倏然抬眼:“和亲?”
玄凤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公主不知道吗?晴初已然回营,可朔漠至今仍不肯退兵。朔漠王声称,要将公主许配给晴初,他们才愿意退回朔漠。。。。。。”
纪明霞一时怔住。难怪,难怪陆逍举止如此反常。
可宋朗也是这种人吗,他也想利用和自己的婚事,带着朔漠踏平整个北虞吗?果然,人不可貌相。
玄凤继续道:“王爷与太傅自然不愿意将公主嫁出去,已经让国公爷去迎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