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顺着脊背淌下,背心湿透,她的嘴唇抖得发白。
她猛地往他们身后一指,嘶声喊:“快看后面!”
众人一怔,齐齐回首。
原本在地上摔成两滩血肉的杨米米和刘米,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蠕动起来。
黑色腥臭的泥水翻涌,血肉与碎骨里伸出一只毛茸茸的蜘蛛足,黏附着湿润的胎膜,中间鼓动着一颗彩色的心脏。
祭祀的鼓点停了,四周寂静得骇人。
所有人屏息凝望着那堆腐肉,等候着某种诞生。
眼前,一只足、两只足……缓缓撑开。
帕家村人的眼神骤然亮起,喜悦而痴迷,仿佛见到了神迹。
黄灿喜胃里翻江倒海,本就空虚的胃里只剩干呕,理智像是被搅拌机搅得粉碎。
她想不到李仁达竟然如此丧心病狂,把自己村子变出一堆蜘蛛人不说,还潜入帕家村,把帕家村的椎牛祭祀也改得面目全非。
这人到底是什么目的?
不过眨眼功夫,刘米的尸体就塌陷下去,完全化作一滩烂泥消停,只有杨米米仍在蠕动。
“噗呲、噗呲”的声响在石壁间蔓延开来,男女老少的眼睛都锁死在那团血肉上,屏住呼吸,期待着“怪胎”的降临,已不再理会黄灿喜。
荒唐、太荒唐了……
黄灿喜抹去嘴角的涎水,脚一抖,缓缓撑起身体。
她摸着口袋里那三枚瓦片,呼吸急促,脑子忽然像被风贯穿,从混沌中理出了一条唯一的念头。她再无害怕,可这份冷静并非情愿,她捂着心口,咬牙蹙眉,又忽然笑了,笑得眼泪直冒。
再睁眼,理智已经被烧得一干二净。
“砰!”
第一拳直接轰进一名村民的颧骨,拳头裹挟着全身的狂力,对方的颅骨瞬间凹陷。
她的嘴角抽搐着上扬,像是享受这熟悉的快感。还没等人倒下,她膝盖猛顶,小腹重击的“咚”声伴着惨叫,把人直接撞飞。
身后两人扑来,她猛地转身,肘尖横扫。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伴着血沫溅出,洒在她的脸上。
去你的蜘蛛人!
她脚跟狠踩上另外两人的肋骨,骨头碎裂的声音像是观众的喝彩声。另一拳下去,像铁锤砸烂西瓜,把人轰翻在地。
呼吸急促,额角青筋暴起。她一边打,一边疯笑,像是用骨肉的破碎声来惩罚自己。
“我去你的周野。”
“我去你的任务!”
拳头已经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可她仍不停歇。打、打、打!
帕家村三十多口人,顷刻间就倒在她脚下,惨嚎连片。
黄灿喜独自站在一地狼藉中,胸口起伏如擂鼓,冷冷抬头。
火光映照下,她不像人,杨米米也不是人。
它高达三米,人的脸,蜘蛛的身。
血肉撕裂开来,四肢拖曳着肢体从白骨与红布中撑出,像从地狱里爬出的怪胎。
它窝在一片白骨堆上,口器一张,便将帕家村人活活送进口中。
“咔嚓——咔嚓——”
骨头和肉在齿间碾碎,血流顺着口器成片垂落。
黄灿喜眼睛一抖,终于明白李仁达为何满身血腥。
村民们这才清醒过来,哭号着想逃。可溶洞虽四处是路,却并非活路,他们不过是这新生怪物的第一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