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兽长纷纷擂胸,低吼回应。
莫尔巴斯斧头一转,划过地图左侧那片被湿地与密林包围的区域。
“副军,入泽。”
“灭掉草里虫子,找第二条路。”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锋利如刃。
“若路能走,穿进去,砍他们后心。”
“若路走不得一—”
他咬字一顿,疗牙露出:“烧光。”
这句话一出,堂內气息骤变。
那名名为图卡的大酋长咧嘴,喉中发出一阵咽血般的低笑。
他向前一步,猛地跪地,双拳擂胸,像野兽拍击地面。
“裂喉之斧,为你碎泽泥,断草骨,斩虫喉!”
莫尔巴斯望著他,神情如岩,不动声色。
“小心。”他声音压低,“水下藏的,不是鱼。”
“是毒虫。”
命令一出,兽人们没有再继续欢呼,也没有庆祝。
只有一声声低吼,拳头砸胸,骨与肉的响声仿佛雷霆滚动。
裂喉氏族,不为荣耀生,不为胜败活。
他们只为一个声音一一族首的命令。
这一夜,断岭谷动了。
无数火把如蛇信般在黑夜中串联,狼皮鼓震如山崩,骨角吹响,吼声冲天。
山中的每一座营地都被唤醒,兽人战士披上皮甲,拿起战斧,营火燃起时,谷地仿佛一片血海在浮动。
图卡亲自踏入西侧兵营,面色冷厉,目光如狼:
“挑一百个战士!”他朝一名百兽长咧嘴,“要活过三场血战、三次死斗,能赤脚奔袭,不怕泥水,杀得快的。”
他吐字如咬骨:“我还要最擅长追踪的猎人。”
挑选战士不靠名字,只看身上战纹与图腾。
裂喉氏族有一套完整的战纹制度,每斩一敌刻一痕,每贏一战纹一层。
图卡一眼扫过,就知这些战士谁是在血战里活的,谁是在污泥里躲的。
不到半个小时,一百名战土列阵而立。
他们身披兽皮,肌肉结实,部分腰间还掛著斩获的敌人头颅。
他们的战斧短而利,背上缠著粗藤、麻绳,有人带著鉤索,有人带著鱼叉。
这是一支准备去狩猎的队伍。
他们来,不是为了破城,而是为了拔草烧洞,找出泥潭中的老鼠。
图卡带著这支狩猎队踏入西营外的祭坛区。
这是裂喉氏族战土出征前的必经之地。
兽皮柱上掛满白骨装饰,象徵此行非战、非侵、而是“肃毒”。
一名老巫走来,身披蟒蛇脱皮製成的披肩,双手端著一盆装满腐肉血泥的黑盆。
他念咒,烟起,图卡將左肩抹上血膏。
他仰天低吼:“踏泥杀鼠,饮骨之血!”
“踏泥杀鼠,饮骨之血!”上百声低吼隨之迴响,如雷鸣般震裂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