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去农民工子弟学校做了两周义工,那些孩子们即使在最困难的情况下,眼睛里依然有光。
苏有鹏在一旁点头,补充道:“作为演员,我们不是在表演贫穷,而是在表演尊严。
即使在最困顿的环境中,人也从未放弃过的尊严。
叶导要求我们在表演时,即使角色身处困境,脊樑也必须是挺直的。”
发布会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记者们的提问从电影技法延伸到社会议题,再深入到每个角色的內心世界。
叶柯团队对每个问题都给予了真诚而深入的回答,现场不时爆发出会心的笑声和热烈的掌声。
转眼就到了十七日。
露天放映场设在坎城附近的一个海滨广场。
这个原本计划容纳八百人的场地,最终挤进了近两千名观眾。
组委会不得不临时加装了两块大屏幕,仍然满足不了热情观眾的需求。
夜幕降临后,海风轻轻吹拂著巨大的银幕。
《寄生虫》在这个更为宽鬆的环境下再次放映,却產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当影片中那个暴雨如注的夜晚来临时,观眾席中传来阵阵压抑的抽泣声。
宋单单和范煒在泥水中抢救家当的镜头,让一位中年男子忍不住摘下眼镜擦拭泪水。
“这让我想起了我的祖父。”
一位坐在前排的义大利观眾对他的同伴说,“他曾经也是那样,在洪水中拼命抢救那点微薄的家当。”
而当周咚雨饰演的女儿悄悄把自己的饭拨给弟弟时,一位妇女低声对她的同伴说:“这让我想起了我母亲的故事。她总是假装吃饱了,把食物留给我们。”
映后交流环节,一位头髮白的法国老人握著叶柯的手,声音哽咽:“你们的故事让我想起了巴黎郊区的移民家庭。
我曾在红十字会工作过二十年,见过太多这样的故事,原来全世界的生存都一样动人。”
更令人动容的是一位来自巴西的观眾,他通过翻译说:“在里约热內卢的贫民窟,我见过无数个这样的家庭。你们把他们的尊严拍出来了,这不仅仅是一部电影,这是一面镜子。”
宋单单通过翻译听懂了这番话,眼眶瞬间湿润,她走上前给了老人一个拥抱,这个跨越文化的举动引得现场掌声雷动。
范煒也难得的主动发言:“艺术没有国界,情感是相通的。感谢大家看懂了我们要表达的东西。”
当晚回到酒店,叶柯收到了吕克·贝松发来的消息:“今晚和几位评委共进晚餐,他们对你平衡细腻与力量的导演手法评价很高。
於佩尔特別讚赏你对待角色的公正一没有英雄与反派,只有被困在各自命运中的人。”
与此同时,在坎城电影市场,《寄生虫》的展台前也排起了长队。
来自印度、日本、巴西等国的买家对这部影片表现出浓厚兴趣,温情带领的发行团队不得不延长每天的洽谈时间。
美国、英国、法国等主要市场的版权费已经比入围前翻了三倍,日本发行商甚至开出了保底分成的优厚条件。
五月十八日下午,叶柯受邀参加在坎城电影宫举办的大师论坛。
与他同台的是德国电影大师维姆·文德斯和日本导演是枝裕和。
这场原本预定一小时的对话,最终延长到了两个半小时。
文德斯开场就说:“叶的电影让我想起了我早期的作品,但我们那个时代更多是在观察边缘人群,而叶是把摄像机直接架在了不同阶层的交界处。”
是枝裕和点头表示赞同:“我在《寄生虫》中看到了东亚文化的共性,那种即使在最困境中也要保持体面的执著。
但叶导演用类型片的外衣,让这个主题具有了国际穿透力。”
叶柯谦逊的回应:“两位导演的作品一直是我的学习对象。文德斯导演在《柏林苍穹下》中对城市空间的运用,是枝裕和导演在《无人知晓》中对儿童视角的把握,都让我受益匪浅。”
台下坐满了来自世界各地的青年导演和电影学者。
提问环节,一个法国电影学院的学生问道:“在全球化背景下,如何处理本土故事与国际表达之间的关係?”
叶柯思索片刻答道:“就像做菜,要用本地的食材,但调味要让全世界都能接受。
重要的是找到人类共通的情感切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