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涇渭分明的线,在这一刻竟意外相融。
御书房內眾人皆默。
这是身为帝王的姬祀,第一次在人前如此失態。
但他们好像—哭得比他还伤心。
“陛下。”
一名年迈的侍从颤颤巍巍迈步进来,手中小心翼翼握著一封书信。”你,也有战报?”
姬祀哭著笑道。
“这是叶帅身边的那名护卫,数日长途奔袭而来所送。才送到奴的手中,便昏厥不醒。他说——这是叶帅给兄长的家书。“
那年迈的侍从低声说道。
气氛在这一刻,彻底压抑到了极致。
姬祀悚然转头。
看向屏风后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身影。
他確实很悲伤。
但这个时刻,在这个世上,似乎还有一个人比他更应该悲伤。
“將信,给孤。”
姬祀缓缓握住那封家书,一步步脚步沉重,走至屏风后。
叶长霆彷佛已经傻了。
一动不动。
脸庞藏在低垂的散发中,任人无法看清他的神情。
“长霆。
,姬祀唤了三声。
他才缓缓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著眼前古姜国的帝王。
还有其手中的家书。
“我不看。”
“长霆。”
“我说了,不看。”
叶长霆死死抓著轮椅扶手,整个轮椅都在颤动。
“长霆——””
姬祀眼中热泪再也忍不住,一行行落在衣襟上。
“陛下,求你了,別逼我,別逼我看。”
叶长霆压抑著声音,双眸赤红如血。
“长霆,面对现实吧。”
轰!
叶长霆脑子仿若被重重一锤,身躯瘫软在轮椅上。
【大兄长霆,见字如面。】
【汝哲此书时,弟已辞世。汝哲吾身时,边疆必捷。犹记三岁大闹书房,尿湿战报,如今为国捐躯,或为因果,兄长不必介怀。】
【弟一生马愧,唯对兄长。】
【风一生所愿,镇山河,抚社稷,开盛世——如今只得其一,甚撼。】
【望兄,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