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抹嘴角,眼神如火,豪情勃发。
“一会,齐书志回来后,让他来这边见我!”
“我有些话,要跟他嘱咐一下!”
他越说越兴奋,声音震得帐篷都在微微抖动。
亲隨望著他,心头一阵震动,暗暗点头,却也忍不住心底一嘆。
——齐书志,真能不变么?
外头的风声呼啸,带著刺骨的寒意。
赵烈却浑然不觉,他胸口的火焰正在越烧越旺。
他只觉得,这一刻,天都亮了。
他从未如此清晰地看见前路:
沈主帅的功劳,將得以彰显;
自己也终於能替主帅,替兄弟们,討回一个公道!
这份激动,让他彻夜难眠。
夜色沉沉,风声猎猎。
军营的喧囂已逐渐沉寂,篝火在寒夜里噼啪作响,火星偶尔飞溅,隨即被呼啸的冷风吹散。
赵烈推开那间简陋营帐的门帘,心头一阵酸楚。
里面的空气闷沉,药香混杂著血腥味,令人心口发紧。
床榻上,沈铁崖依旧昏沉,面色苍白如纸。
他身形本就消瘦,此刻更像是被风沙啃噬过的枯木。胸口起伏微弱,若不是偶尔传来极细微的呼吸声,几乎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已经隨风而去。
赵烈走上前,沉默良久,缓缓坐在榻边。
他双手伸出,按住沈铁崖的肩背,动作小心而沉稳。
郎中曾说过,主帅久臥不动,筋骨淤滯,若有人时常为其揉动四肢,能助其血脉流通,不至彻底僵硬。
自那日听闻之后,赵烈便亲自承担了这事。
纵使双手粗糙如铁,力道难以拿捏,但他始终小心翼翼,生怕弄痛了榻上的病人。
昏黄的油灯摇曳著,光影映照在两人身上,营帐里静得只能听见风声与他沉重的呼吸。
赵烈指节泛白,缓缓揉著主帅僵硬的臂膀。
他垂下头,声音低沉,像是自语,又像是与病榻上的人对话。
“主帅。”
“你放心。”
他的声音里带著克制不住的激动与火热。
“今日我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这一次,军中的功过簿……不会再落到那帮小人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