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恨,只能在夜里藏著,藏在牙缝里,藏在梦里。
一个无名小卒的声音,再大,也传不到京城。
而那些真正能改天换地的人,却永远看不见。
韩守义仍站在那里。
火光照著他阴沉的脸,嘴角的冷笑渐渐恢復。
他在笑。
因为他知道,这一切,已经结束了。
“说够了吗?”
他低低地问,声音沙哑。
没人回答。
只有那风,在远处呼啸。
吹得营帐猎猎作响。
萧寧抬头,眼神不变。
那一瞬间,韩守义忽然觉得,这个少年,竟像是从火中站起来的一根铁。
烧得通红,却还未断。
——这,才是真正的危险。
火焰在这一刻猛地跳高,照亮了整座帐。
照亮了那些沉默的脸。
也照亮了这支军队,压抑至极的灵魂。
夜色更深。
风更冷。
韩守义的眼神,最冷!
他的脸色彻底变了。
他死死盯著萧寧,眼中的杀意像毒蛇一样蜿蜒。
他想反驳,可那张嘴张了两次,发出的却只是粗重的呼吸声。
因为他知道——这些事,是真的。
他当然知道。
那一夜,他確实没有去。
他確实退在了临河营中。
他心虚。
他怕。
他不敢亲自赴前阵。
可那又如何?
如今军功簿上,写著的功绩全是他的名字。
功名在手,谁敢追究?
他是朝廷命官,是军中统將。
而面前这个小卒,不过是无名之辈。
韩守义的牙关咬得“咯咯”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