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胸口起伏,像隨时都要爆发。
然而在那愤怒的边缘,他看见了——
萧寧弯下了身。
“鏗——”
那柄刀的冷芒,被火光重新映亮。
萧寧的手,稳稳地握住了刀柄。
金属与掌心摩擦的声音,细微,却在帐內迴荡。
“寧萧!”
赵烈的声音,几乎是嘶吼。
他整个人冲了上去,眼中满是惊恐。
“你疯了!放下!快放下那刀!”
他死死抓住萧寧的手,整条手臂都在抖。
“听我说!现在不能动!绝对不能!”
他的嗓音沙哑,带著一种近乎祈求的急迫。
因为他太清楚这意味著什么。
只要萧寧此刻动了刀,无论刀落在何处——哪怕只是擦破韩守义的衣角,那也完了!
那就是“弒上”,就是“乱军”。
他赵烈,救不了他!
“寧小兄弟!”赵烈的嗓音颤抖,“放下!这是命令!”
萧寧没有动。
他的呼吸平稳,眼中没有半点惊慌。
那一刻,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是真的在思考——
不是衝动。
不是血气。
而是一种冷静的选择。
赵烈几乎要急哭。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他们在等著你出错啊!他们在等著抓你的把柄!你现在一举一动,都可能送命!”
萧寧的手指紧握刀柄,青筋在手背上微微鼓起。
他没回头,也没开口。
火光在他的脸上跳动,那双眼中的光,竟有一种诡异的寧静。
赵烈咬著牙,继续哑声劝道:“我赵烈虽不通文理,但我知道——人要活著,才能伸冤!你若死了,这一切就都白了!”
“你要是死了,他们就真贏了!”
“你听我一句话,放下那刀,放下!”
营外的风呼啸而过,撩起帐门的帘角。
那冷风掠进来,捲起一缕火星,在空中盘旋,落在萧寧的衣角上。
他依旧没动。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凝成了冰。
眾人屏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