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会了忍。
学会了什么都不说,只要能活,就活下去。
他以为自己不再年轻,
以为自己心里的火早就熄了。
可现在,他看著那个少年。
那一刀之后,他忽然发现——
原来火还在。
只是被埋得太久。
赵烈的心口,一阵阵抽紧。
他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该哭。
他想喊,可声音哽在喉里。
他望著萧寧,
那目光第一次不再是“怜悯”或“担忧”。
那是一种纯粹的敬佩——
一种久违的敬佩。
他忽然想起那些死在壕沟里的兄弟。
他们若能看到这一幕,会不会笑?
会不会觉得,这世道终於有人敢替他们討一句真话?
他心里苦涩。
这种感觉,太复杂。
他怕萧寧死,
但又觉得——就算死,这一刀也值。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血腥气顺著鼻腔涌入肺腑,让他喉咙发烫。
他猛地睁眼,火光映在眼底,像焰一样的颤。
“这小子……”他低声喃喃,声音嘶哑,“他到底是谁?”
他自问,自己打了一辈子仗,
拼过命,杀过人,
可从没遇到过一个让自己心生畏、又心生敬的人。
他不信命。
可那一刻,他信了。
他觉得这少年不是凡人。
那一刀——不是凡人能出的。
他甚至怀疑,这少年是不是沈主帅留的什么暗子。
那种冷静,那种一刀决生死的魄力,太像沈主帅了。
可不管是不是,
他都清楚,这个少年,
註定不会是池中之物。
赵烈的眼神渐渐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