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松的,只是表面的一口气。
那军士又道:
“將军。”
“目前看来,城中尚未有激战跡象。”
“陛下……暂且无事。”
这句话落下。
空气里才终於有了真正的鬆动。
不是轻鬆。
是劫后喘息。
仿佛连缩在披风里的肩都略略放了下去。
董延抬手抹了下脸,雪水与汗混在手背上。
“至少……”
“陛下不必立刻浴血。”
韩云仞点头:
“围而不攻,总好过当场冲阵。”
风吹得他发尾晃,他却仍立得如铁。
但松归松,话题很快又沉了下去。
因为他们所有人都明白另一个问题。
陆頡说得极慢:
“可如此一来……”
“陛下便是……被困於城中了。”
话音落下。
空气重新紧起来。
董延沉沉盯著城方向,眼神深得像要望穿雪幕。
“是。”
“三十万围一城。”
“城不破。”
“人也出不来。”
韩云仞的手,死死握在刀柄上。
“他们一日不退。”
“陛下便一日不得脱身。”
赵烈的眼神夜一样沉。
沉著,却有锋。
他低声道:
“这……才是最难的。”
围点打援,看似不动,实则是把刀架在城中人颈上。
城內日耗粮。
日耗心。
日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