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批折?不如让他写请帖。”
“他知道军粮一石多少钱吗?他知道一骑行军一日消几两盐吗?”
“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这就是拓跋燕回说的——帮手?
清国公心中发出一声冷笑,却没有声音。
笑到后面,甚至连笑意都淡了。
是了。
萧寧会帮?
他怎么帮?
凭什么帮?
拿什么帮?
——拿他那张被群臣架著才坐得稳的龙椅吗?
清国公抬眼,目光漠然而空。
他甚至能看到未来的荒诞结局:
拓跋燕回举著大尧的旗,走进大都,让所有人知道她投敌叛国。
然后呢?
大尧自己被拓跋努尔碾碎。
萧寧成灰。
拓跋燕回隨之陪葬。
没有仇。
没有局。
没有逆转。
只有死。
荒唐。
太荒唐了。
甚至不值得怒。
清国公心中缓缓浮出一个念头:
她真的疯了。
或者……
或者多年沉忍,使得她已经走到了绝境,不惜抓住任何一个能称为“可能”的希望。
就像一个在深井中落了十年的之人,看见头顶一丝缝隙的光——便以为那是出口。
可那不是出口。
那是井口外的天光。
仰望得再久,也不代表能上去。
清国公的喉中溢出一声极轻的嘆息。
不是怜悯。
不是可惜。
而是一种说不出的冷。
他承认,拓跋燕回胆识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