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蛮阿叛国了。
只有这样,权位才空著,他们才有可能往上一步——甚至是一步登天。
所以当清国公在追问“怎会如此”时,三人的神情同时发生变化。
左司长率先出声,刻意压著声音,让人一听就知道“事態危急”:
“国公!现在不是纠结他为何叛国的时候!”
他向前迈一步,神色急得仿佛火烧眉毛:
“叛国,就是事实!整个大都已经乱了!”
右司长立即附和,甚至比左司长说得更急:
“对对对!国公,现在关键不是查他为何叛国,而是——这烂摊子要怎么收拾!”
第三名大臣更是直接,声音发抖,却带著一种近乎下意识的催促:
“国公,大汗不在,蛮阿叛走,我们不能放任局势乱下去!”
“朝廷必须有人暂理大政!”
“必须要定一个主持大局之人!”
他们三人说得极快,几乎不给清国公喘息的余地。
因为他们害怕。
怕清国公继续追问。
怕有人真正冷静下来,去想这件事的逻辑漏洞。
怕拓跋蛮阿一旦被查清不是叛国,那他们刚刚燃起的权力之火……便会被无情浇灭。
这份怕,在三人的表情下压著,却像毒蛇一样盘踞在心里。
清国公看著三人,老眼深处闪过一丝极轻、极暗的光。
那光转瞬即逝,不被任何人察觉。
他心里清楚了。
这群人……比他想像的还要急,比他想像的还要盲,比他想像的还要——贪。
小到无以復加的贪。
大到能毁国的贪。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
这口气里,不是震惊,而是由衷的佩服。
佩服那个像从天外落下的谋士——那位不知姓名、不知容貌,却能看穿大汗朝局,看穿大都权臣,看穿人性与私慾的高人。
连这一步……他都算到了?
连大都的权臣在听到“叛国”时会如何反应,他也一清二楚?
太可怕了。
清国公心底一阵发冷。
他虽然老,却不是老糊涂。
他知道什么是天才。
也知道什么是怪物。
而眼前这一步步发生、几乎完美无缝的局势……已经不是“天才”能够描述的。
这是懂得人性、懂得权谋、懂得天下格局、懂得结构与底层逻辑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