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国公抬眼,看著三名大臣脸上的焦急、恐慌、急切、躁动、贪婪、野心……
他忽然明白了。
散布拓跋蛮阿叛国的那个人,他赌的根本不是“消息真假”。
他赌的,是人心。
他赌——
只要这条消息一出,大都朝臣不会调查,不会求证,不会冷静。
他们只会抢。
只会爭。
只会扑上去咬自己可以咬到的一块肉。
不论肉上是不是毒。
清国公心中骇然。
这是一种冷酷到极点的掌控力。
这种人……若不是敌人,就是盟友。
没有第三种可能。
风吹入厅中,烛火猛地摇了两下,光影一会儿明、一会儿暗。
三名大臣站在光影交错中,脸上的神情被烛火照得忽明忽暗。
却越发显得——
不安。
急迫。
贪婪。
且彼此提防。
左司长盯著右司长,右司长盯著第三名大臣,第三名大臣盯著他们二人。
像三只互相戒备的狼,但都在等待第一滴血落地。
清国公看著他们,心里反倒平静下来。
他忽然明白那位深藏幕后之人为何敢放手去做。
——因为大都已经没救了。
没有大汗在,以往表面的秩序全都是蛮阿撑著。
现在蛮阿一跑,这群人立刻露出了本性。
野心从皮肤里往外透。
恐惧从骨缝里往外冒。
权力的饥渴让人连逻辑都不要了。
“蛮阿为何叛国”?
谁在乎?
谁要细查?
只要他叛国了,那他的位置就是空的。
只要他的位置是空的,那他们就有希望填进去。
清国公心底寒意更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