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
更像是憋到极限后的喘息。
拓跋燕回缓缓伸出手,扶住屏风边缘。
手指微微发颤。
屏风轻轻晃了一下。
她站在那里,身体贴著暗纹木板,整个人像才从冰窟里被拽出来。
手心湿得厉害。
甚至能听见被汗水浸湿的线袖口轻轻摩擦皮肤的声音。
刚才那一场对话……
每一个字、每一丝起伏、每一次呼吸……
她都听得清清楚楚。
可真正等三人走远,等整个厅堂恢復空寂的时候——
她才忽然意识到:
成了。
那股不真实感,如同从胸口炸开。
化作狂乱的心跳,几乎让她无法站稳。
她缓缓从屏风后走出。
脚步虚浮,像踩在风上。
厅堂空荡。
火光將她的影子扭曲著投在地上,拉得极长。
她盯著那影子看了许久,喉头轻轻滚了滚。
她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事情……竟然顺成了这个样子。
她原以为这场博弈会极难。
原以为清国公会反覆试探。
原以为左右司会爭锋到无法调和。
原以为至少要经歷几轮拉扯,几次摇摆,甚至几次暗中的博弈与交换。
可刚才那一幕……
那三人被清国公一句话就压服了。
竟然真的会接受一个“他们之外的人”来掌政。
更不可思议的是——
他们竟然真的会接受她。
一个公主。
一个女流。
一个多年远离大政,只在宫中行祭祀、接待使节的皇家成员。
可刚才……
他们甚至觉得她“最合適”。
她胸口剧烈起伏。
整个人像被拍在岸上的鱼,努力压著心跳,却怎么也压不住。
过了许久,她才颤声开口,自语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