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努尔胸腔猛地一紧。
全身血液……像被冻住。
他忽然发现……
自己真的不敢让萧寧走近。
真的不敢。
一丁点都不敢。
因为那少年手里的那柄剑……
仿佛下一秒就能劈掉他的脑袋。
拓跋努尔第一次……
真正意义上感到恐惧。
不是战爭的恐惧。
不是失败的恐惧。
不是兵败如山倒的恐惧。
而是——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恐惧。
那是来自骨髓的震颤。
他拓跋努尔活了一辈子,从未怕过谁。
可今天,他终於遇到一个——
让他失去怒气、失去勇气、失去冷静、失去理智……
最终连“面对”的勇气都失去的存在。
他看著萧寧。
看著那少年踏著漫天血色走来。
看著那柄剑寒光凛冽、滴著血,像地狱的裁决之刃。
他心底那股憋了半辈子的狼性与狂悍……
第一次……
第一次……
被压得抬不起头。
拓跋努尔喉结微微滚动,手指僵硬,身躯颤抖。
他终於明白。
明白得透彻。
萧寧的目的不是杀他。
不是屠城。
不是立威。
萧寧是要——
牵住三十万。
牵住自己。
牵住大疆的所有援军。
而自己……
已经被成功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