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靖天生神力,算是走了捷径,省去了诸多训练的步骤,经过庄三儿等人的指点,直接跳到练习巧劲之上。
汗水浸湿了他的脊背,在晨光中蒸腾起淡淡的白气。
一套槊法练完,他只觉得浑身筋骨通泰,神清气爽。
与崔蓉蓉、钱卿卿用过温馨的早饭后,他便换上官服,动身前往府衙上差。
公舍里,朱政和早已等候多时。
见他进来,立刻手脚麻利地为其冲泡了一杯热茶,隨后便垂手立於一旁,静候吩咐。
刘靖端起茶盏,吹开浮沫,浅抿了一口,只觉满口清香。
他放下茶盏,沉声吩咐道:“去,將户曹的徐参军、仓曹的张参军,还有兵曹的华参军,都给本官叫来。”
“喏。”
朱政和躬身应命,快步退下。
不多时,户曹参军徐二两、仓曹参军张彦、兵曹参军华瑞三人便联袂而至,在堂下躬身行礼:“下官见过刺史!”
这三人,都是当时脱颖而出的寒门干吏,对他忠心耿耿,能力也极为出眾。
刘靖的目光首先落在仓曹参军张彦身上。
张彦为人老成持重,做事一丝不苟。
“张参军,郡中粮仓储备如何?”
张彦上前一步,从袖中取出一本帐册,朗声回道:“回稟刺史,自大人推行『均田令』、严打屯粮劣绅以来,我歙州官仓日渐充盈。”
“截至昨日,郡城及各县官仓,共计存粮二十七万石。另有草料、麦麩等十余万石。足以支应全郡军民一年之用,尚有富余。”
这个数字,让刘靖满意地点了点头。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充足的粮食,是他敢於发动战爭的最大底气。
他当即下令:“张彦,你即刻从仓中调拨十万石粮草以及三万石草料,分作军粮与民食两类,做好標记。”
隨即,他的目光转向一旁的徐二两。
“徐二两,你配合张彦,以『疏通河道、兴修官道』为由,在郡城及左近各县,公开徵召民夫。”
“记住,工钱要给足,伙食要管够。务必將这批粮草分批次,昼夜不停,悄悄运往婺源县的指定地点囤积,不得有误,更不可泄露真实意图。”
既然已经通过內线得知危全讽即將动兵,他自然要早做准备。
婺源县位於歙州西境,与饶州接壤,是绝佳的出兵前线基地。
届时,只要钟匡时的求援信一到,他囤积在婺源的兵马粮草,便能立即出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那危全讽一个措手不及。
“下官遵命!”
徐二两与张彦对视一眼,心中虽有惊涛骇浪,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们很清楚,刺史大人如此大规模地调动粮草,必有深意。
这恐怕是要有大动作了。
他们要做的,就是不折不扣地执行命令,不多问一句。
待二人领命离去后,刘靖又看向最后一位,兵曹参军华瑞。
“华参军,我让你督造的讲武堂,修建得如何了?”
华瑞躬身答道:“回稟刺史,讲武堂工程进展顺利。主体院墙、校场、营房、讲堂均已完工,目前工匠们正在进行屋瓦铺设与內部修缮,预计再有月余,便可全部竣工,交付使用。”
刘靖听罢,看了眼窗外晴朗的天气,心中一动,决定亲自去视察一番。
讲武堂设在郡城西郊,相距不过两三里路。
之所以不设在城內,一则是城中寸土寸金,实在寻不到这么大一块完整的空地来兴建军校。
二则,讲武堂乃是为他培养基层与中层军官的摇篮,设在城外清净之地,也能让那些从行伍中选拔出来的丘八们收收心,免得被城里的世界、酒肆勾栏扰了心神,耽误学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