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我倾尽所有、不惜化身恶魔去抓住的东西,只是一捧流沙,攥得越紧,流失得越快。
今天提前结束了冗长无聊的家族茶会,只想快点回到有她的地方。
推开那扇沉重的房门,一股熟悉的、却绝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味道,像冰冷的蛇,瞬间钻入鼻腔——劣质烟草燃烧后留下的、辛辣呛人的气息。
她背对着门,蜷坐在那张昂贵的波斯地毯中央。
樱粉色的长发披散着,遮住了侧脸。
没有开灯,昏暗的光线勾勒出她单薄得近乎脆弱的背影。
她的肩膀微微耸动,指尖一点猩红的光,在昏暗中明明灭灭。
袅袅升起的青灰色烟雾,模糊了她的轮廓,也模糊了地毯上繁复华丽的花纹,像一层肮脏的纱,笼罩着这间华丽的囚室。
那一瞬间,我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
不是愤怒,是一种被彻底背叛、被狠狠践踏的恐慌!
我给予她最好的物质条件,我小心翼翼地想要留住她,她却在这里…用这种自毁的方式,用这种低劣的、刺鼻的味道,玷污着“我”的空间,也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我所有的努力!
“滋——!”
等我反应过来时,我已经冲了过去。
没有思考,没有言语。
我的手掌,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混合着恐惧和暴怒的力量,狠狠地、精准地攥住了她指间那点猩红!
皮肉烧焦的糊味,混合着烟草的辛辣,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剧烈的灼痛从掌心炸开,但我感觉不到。
我只感觉到她身体猛地一颤,那点猩红在我掌心彻底熄灭。
她抬起头,银灰色的眼眸在昏暗中看向我,没有惊讶,没有恐惧,只有一片死寂的、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丝几不可察的、近乎怜悯的嘲讽?
我看着自己瞬间红肿起水泡的掌心,又看看她指间残留的烟灰,再看看她那双仿佛看透一切、却又空无一物的眼睛…巨大的无力感和一种更深的自厌,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
我到底…在做什么?
日期:[人体彩绘事件后]
失控了。
彻底地…失控了。
我原本只是想…只是想留住那份美。
留住樱花在她肌肤上绽放的瞬间。
那些人体彩绘的资料,那些唯美的图片,让我以为这是一种更“艺术”、更“亲密”的拥有方式。
看着她赤裸的身体在我笔下逐渐被赋予新的生命,看着她肌肤因为画笔的触碰而微微战栗…
可是…当那灼热的液体喷溅在我脸上,当她在我身下崩溃尖叫,当那浓郁到令人窒息的草莓信息素混合着绝望的气息将我彻底吞没…我身体里某种名为“理智”的闸门,轰然倒塌了全都被一种更原始、更暴烈的本能碾得粉碎!
我只想撕碎,只想贯穿,只想用最直接、最野蛮的方式,将她彻底钉死在我的世界里,让她再也无法逃离,无法用那种冰冷的眼神看着我!
画架在撞击下呻吟,昂贵的颜料和画具散落一地,如同被践踏的尊严。
她的哭喊,她的颤抖,她身体深处绝望的绞紧和迎合…这一切都成了助燃的汽油,将我的理智焚烧殆尽。
当一切终于平息,看着身下那具布满指痕、淤青、泪痕和精斑、如同被暴风雨彻底摧折的樱花般瘫软的身体…看着那双涣散失焦、只剩下空洞的银灰色眼眸…巨大的、冰冷的、足以将灵魂都冻结的愧疚感,如同最沉重的冰川,轰然砸下!
我做了什么?
我亲手…把我最珍视的、想要小心翼翼捧在手心的光…摔碎了。用最肮脏、最暴力的方式。
我踉跄着后退,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呕吐出来。
掌心被烟头烫伤的灼痛此刻尖锐地提醒着我之前的愚蠢和此刻的罪孽。
我不敢再看她一眼,不敢触碰那具被我彻底玷污的身体。
只能像个最卑劣的逃犯,胡乱地用浴巾裹住她,近乎粗暴地将她抱进浴室,用近乎自虐般的方式,一遍遍冲洗着那些我亲手画上、又被我亲手毁掉的“樱花”,冲洗着那些我留下的、令人作呕的痕迹。
水流声掩盖不了我内心的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