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道:“我随你来东陌,是得到了心蛊的消息,我想要解了这心蛊。”
她不讲出来,七皇子都快要淡忘了。
他们间的羁绊,就是因此而起,若解了蛊,她便会毫不留念的回北洲吧。
少年心中叹息。
是啊。
他谁都留不住。
掩下眸中的黯然,就如往常咽下心里的苦楚一样,柳葙黎装作若无其事。
挤出努力的笑来,他声音很轻:“那心蛊……在哪?”
轻到,他不愿让第二个人听见。
小小的声音散在空中,少女不做在意,她道:“苓玉姐姐告诉我那心蛊被送到了一位公主手里。”
有意无意地,宁兰因复言:“东陌的公主。”
这其中的关系,很是微妙。
“嗯,我知道了。”
少年提起一口气,逃也似的离开,没有听见少女脱口而出的最后一句话。
“若你有需,我亦可助你再回北洲。”
寂静的月色之下。
竹亭之中,少年孤影,满园的牡丹,花香四溢。
他怅然,指尖无意识的将花瓣揪落。心事无处诉说,唯有满园牡丹陪伴。
可,花开花落终有时,他早就明白的。
很轻的一声笑,透着凉薄,透着自嘲。
晨光现。
早早地,宁兰因睡不着,在院子里漫步。
石子滚动,被精美的绣鞋辗过,踏着青石,路过桥畔,潺潺的水声跃然浮现。
青叶沁着凉风,吹动了发梢。
沉木小匣被人打开,价值千金的钗环,就这样摆在面前。
纤纤素手将钗环取出,兴致缺缺,宁兰因把东西放了回去。
再精美的物什,终究不是能轻易得来的。
她知道,柳葙黎在刻意躲着自己。
宁兰因问:“你们家殿下今天还是在忙?”
裕平:“是。”
意料之中的回答。
翩翩从裕平手里夺过匣子,愤懑的扔回裕安的怀里,“天天送这些冰冷的物什来做什么?不愿意见我们家小姐,便不要送东西来啊。我们北洲的东西可比这些好千倍,好万倍。没有人稀罕你们的东西。”
“走走走,看着你们就烦。”翩翩开始把人往外面赶。
半月有余,可真是让人好等。
裕安跟在裕平身后出来,拐进了巷子,一顶软轿的窗帘被吹动露出一条缝来。
裕平上前道:“殿下,东西没送出去。”
膝上的手,不自觉的蜷了蜷。
柳葙黎的眼底闪过落寞,“嗯,回去吧。”
软轿摇摇晃晃的往回走,轿中的人神色不明,缓缓抬起的手抚住了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