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角落那堆错落摆放的烛台,又压低声音问道:“你觉得这些,是……”
滕九皋蹲下身,看着烛火已熄的台座,若有所思地道:“之前不是怀疑卢武倾用了什么吸灵气的邪法吗?我现在觉得,他未必只用了附身术。这些烛台……说不定就是他吸静石灵气的一环。”
陆子白拿起一只烛台,沉甸甸的,通体白金,纹路精巧:“一个小小府兵,买得起白金烛台?”
滕九皋闻言也皱起了眉,随即凑过去细看:“……这像是陶家的手艺。滕洵之前从桃儿家带回来一堆类似的小玩意,这批烛台说不定是卢武倾趁他不在时顺手牵羊的。”
陆子白盯着他,眼神里藏着几分狐疑:“你确定?”
滕九皋自信点头:“我拿我剑上的花纹比一比就知道了。怀苍可是桃儿曾祖父亲手铸的。”
话音未落,他下意识去摸腰间,空空如也。只有一柄空鞘孤零零挂着。
“……”
“你用剑鞘比一下啊。”陆子白面无表情地提醒。
滕九皋咳了一声,有点心虚:“我剑鞘是后来在别的铺子配的。”
“……”
两人对视半晌。
“罢了。”滕九皋轻轻叹口气,“先把这些烛台都收着,回到地面再慢慢查。”
陆子白又走向另一侧,弯腰拾起一串玉,指腹轻抚片刻,低声道:“碧玉。这种色泽、这种温润感……活人身上极少见。”
他抬头看了看四周:“而且这玉,不便宜。”
滕九皋也在角落里转了一圈,时而蹲下、时而踮脚,边看边皱眉:“这阵法……布得有点奇怪。我从没见过这种风格,也许是某种改良后的小型困灵阵?我先把摆设的位置都记下来。”
说罢,他唤出灵纸笔,在灵力驱动下快速记录了角落里的每一个细节与物品布局。
陆子白拔出长剑,走在前方,眼神戒备地扫视着前路,步伐又快又稳。
滕九皋则翻着记录,慢悠悠跟在身后
“我们怎么出去?”陆子白问
“我家护法修的那条洞穴与地表相通,从那里出去。”滕九皋答道。
陆子白忽然顿住脚步,挡在滕九皋身前:“等等。你说要从护法的洞穴出去,可我没有你们家的玉佩,进不去,怎么办?”
滕九皋一愣,随即笑了:“这事好办。”
他从袖中取出那块倾颜玉,温润的玉身在昏暗环境中泛出柔光。他低头解下系在玉上的红穗子,灵巧地将其编成一条结实的挂绳。
“来。”
滕九皋不由分说地抓起陆子白的手腕,将绳子一头绕着他自己的左手腕牢牢缠了两圈,另一头则挂在陆子白的右手腕上,扣得极紧。
“这样,总算有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样子了。”他说得云淡风轻。
陆子白盯着他系绳的动作,手指僵了半刻,轻声道:“……你这主意,靠谱吗?”
“光亮变强了,不信你看。”滕九皋朝那玉点了点下巴。
果然,那块倾颜玉在两人腕间发出比先前更亮的光,像是感应到了双方的气息共振。
陆子白低头看了眼手腕上那根缠绕过来的红绳,眼中神色一时复杂,却没挣开。
“走吧。”他只说了两个字,率先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