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他说他睡着了。”
赵冏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酷,话语简洁。
不对,睡着了怎么说话?被叫醒的?
下一秒,娄媮跟有读心术似的替角落里支起耳朵的莫媛提出疑问。
“他睡着了怎么跟你说?”
“用嘴说的。”
赵冏一句话杀死了比赛,但是被眼神威慑,停顿一下,又根据娄媮夸张的肢体语言和唇形勉强找补起来。
“呃……他说话的时候脸比较……白?手也……肚子疼?嗯,他胃疼。”
吴婶被事先通过气,此时装聋作哑,全神贯注盯着电视机看,生怕打乱半点计划。
功夫不负有心人,莫媛终于给出反应,转过半个身子来,紧张地听他们对话。
“胃痛怎么还不吃!胡闹!”娄媮一拍桌子,捕捉到犹犹豫豫的莫媛,眼睛一亮,霎时笑得千娇百媚。
“babe,愿不愿意帮我送个餐?”
莫媛突然打了个寒颤,第一次觉得娄媮飒美的脸庞上竟然会有如此渗人的微笑,食指颤抖着拐向自己。
我啊?
“对,我感觉你去送会有奇效。”
娄媮挥挥手,一个沉甸甸的托盘就到了毫无准备的莫媛手里,上面摆着荤素搭配的饭菜,一双陶瓷筷子,半碗没有肉的乌鸡汤。
行吧,敲敲门放门口,说不定是不好意思下楼吃饭呢。
莫媛怀揣着再被嫌弃一次的决心,毅然踏上楼梯,完成送餐小妹的使命。
——笃笃。
空不出手的莫媛用脑门在坚硬的门板上磕了两下,疼得自己呲牙咧嘴。
房间里听不出动静,声音却很快从门背后传出来。
“不吃……真的没有胃口。”
莫媛无法,正打算放下托盘,再用手敲敲门转身离开。
平静如水的赵冏不知何时出现在背后,拿走汤碗利落地往地下一摔,接过托盘,迅速蹲下捡起一块碎瓷片放进莫媛手里。
这是干嘛!
莫媛大惊失色。
紧闭的房门开得猝不及防,莫媛手里的碎瓷片还没来得及扔掉,冲出来的人就已经把它抢走。
“你要干嘛!”娄子凊好像一个受重伤要做手术但是没法打麻药的人,眼睛通红,发出的声音藏着巨大的哀伤与不可置信。
莫媛的手腕被紧紧抓住向上提起,她简直百口莫辩,本来她就说不出话,手胡乱比划一通表达出零个有效信息。
赵冏冷静得可怕,把两人往房间里一推,手速极快夺走娄子凊手里的碎瓷片,同时把托盘安然无恙放到他房间灯开关下的柜子上,最后功成身退顺手把门带上。
这一系列的操作让人眼花缭乱,把莫媛一个暂时性的哑巴急得想说话。
刚站稳,她又被扛起来丢进硬邦邦但富有弹性的床上,想吐血,她很确信被弹起来在空中滞留过几秒。
失重感还未消失,一床厚厚的被子席卷着一股代表娄子凊的气息又将她层层包裹卷成一条毛巾卷,徒留重伤未愈的左手在外面。
无一幸免,命运多舛的左手现在与情绪失控的娄子凊的右手十指相扣被狠狠压在床板上动弹不得。
等一下,这是什么发展?没有人告诉我今晚要玩剧本杀啊!至少来个人告诉我一下玩的什么本吧!
娄子凊整个人覆在莫媛身上,见她吓得脸都白了,使出全身力气挣扎,多日以来的煎熬把他压垮,眼泪滴滴落在莫媛脸上。
“你这么讨厌我?为什么还靠近我?”
天知道他开门看见莫媛手里的瓷片那一刻多么愤怒,多么害怕。如果再经历一次失去,那他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