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璟雯十八岁生日当天,阳光很好。
客厅里布置得很简单——几束鲜花,一些气球,桌上摆着零食和饮料。没有水晶灯,没有香槟塔,没有穿着礼服来回穿梭的侍者。
许欢然和乐仪最先到。
许欢然推开门,目光在客厅里转了一圈,有些惊讶:“就这样?”
瑶璟雯正弯腰调整桌上的花束,闻言抬起头笑了笑,神色坦然:“就这样。”
许欢然立刻明白了,语气里带着佩服和一丝了然:“那你岂不是……拒绝了很多?”
她指的是那些本该有的——堆满整个大厅的鲜花,价值不菲的礼物,穿着华丽的人们举着酒杯说着言不由衷的祝福,每一句都藏着利益和算计。
“嗯,”瑶璟雯点点头,语气轻松,“跟家里说了,今年只想和朋友安安静静过。他们倒是没反对,就是我妈念叨了几句。”
许欢然笑起来:“能理解阿姨。不过这样真好。”
她拿出两个包装精致的礼盒,彩带打得很好看。“这份是我和乐仪的,”又拿出一个稍大些、风格更沉稳的,“另一份是我哥的。”
乐仪凑到瑶璟雯身边,眼睛亮亮地看着她:“喜欢不喜欢?我选的!”她的直爽和毫无负担的亲近,像阳光直接洒下来,不拐弯,不绕路。
瑶璟雯低头笑了笑。
她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魏莹星从不抗拒乐仪的靠近了。
大概因为乐仪不是她们这个圈子里的人,没有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和权衡,她的喜欢与关心都来得直接又纯粹。
这种真挚,在她们身处的、处处需要解读和表演的生活里,才是最难得、最让人放松的。
就像在沙漠里走了很久,忽然看到一汪清澈的泉水。不需要试探深浅,不需要担心有毒,只需要弯下腰,就能喝到甘甜。
许欢然把礼盒往前递了递,打趣道:“我们乐仪都这么说了,快拆开看看喜欢不喜欢。”
瑶璟雯笑着接过来:“你们送的,我都喜欢。”
正说着,卫如锡风风火火地进来了,带起一阵凉风。
“谢嘉卉应该晚一会到,他家里最近挺忙的。”
许欢然挑眉:“我以为他逃不出来呢。”
“怎么会?”卫如锡理所当然地说,语气里带着夸张的郑重,“这可是瑶二小姐的成人礼!”
仿佛这是天大的、不容错过的理由,比任何家族事务都重要。
许欢然好奇地打量他,眼睛里闪着促狭的光:“你趁机在家里补核桃了?”
卫如锡笑着把她拍开。
柳漠竹和玉灿灿结伴出去短途旅行了,人没到,但祝福和礼物都没落下——一段热闹的祝贺视频从手机屏幕里传出来,画面里是海边的日落,金色的光洒在海面上,两个人对着镜头挥手大笑。
还有一个漂洋过海寄来的包裹,纸箱上贴满了航空标签。
谢嘉卉是晚上才匆匆赶到的。他推开门时,额头上还带着薄汗,手里提着一个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礼袋,深灰色的,没有logo,但材质和做工一眼就能看出不一般。
他环视了一圈客厅,目光落在角落里已经堆成小山的礼物上,有些诧异:“怎么没让人把礼物收起来?”
“不急,”瑶璟雯解释,声音很平静,“都是身边人送的,想一会儿自己拆。”
其余各家送来的、堆积如山的贺礼,此刻都放在主宅那边,由专人打理。
那些礼物包装更精美,价值更高,但大多数连拆都不会拆,直接登记入库。
谢嘉卉了然地笑了笑,找了个空处放下礼物,便加入了她们。
他坐在沙发上,听卫如锡讲后续的事,偶尔插几句话,但眼神有些飘,像在想着别的事。
直到晚饭正式开始,欢声笑语盈满餐厅,魏莹星也没有出现。
甚至连一向神出鬼没的遥思,都准时寄来了一份礼物,附着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两个字: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