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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陪你(第2页)

沈晏清的面容瞬间暴露在阳光下——眉梢微挑时带着几分不羁,眼尾的弧度透着几分凌厉,即便未施粉黛,那份独特的气质也与寻常女子截然不同。她下意识想抬手遮掩,可已经晚了。

孩童愣在原地,忘了哭泣,手里还攥着面纱的系带和糖糕。而不远处那位先前闲聊的年长村民,恰好抬眼望来,看清沈晏清面容的刹那,他瞳孔骤缩,手里的烟杆“啪嗒”掉在地上,随即猛地站起身,指着沈晏清高声惊呼:“是她!是魔派的沈宗主!那祸害人间的魔派领头人来了!”

这一声呼喊像惊雷般炸响,瞬间打破了村落的宁静。原本各自忙碌的村民纷纷停下动作,目光齐刷刷投向沈晏清,神色从疑惑转为震惊,再转为刻骨的憎恶与惊惧。家家户户的房门纷纷打开,男人们攥着锄头、扁担,女人们也顺手拿起院里的青菜、萝卜、烂果,朝着二人涌来,很快便将她们围得水泄不通。

骂声铺天盖地而来,尖锐又刺耳:“魔派宗主怎么敢来我们这儿!是想毁了我们村子吗?”“就是她带领魔派作恶,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快把她赶走!”“打死这个妖女!免得她日后为祸人间!”

话音未落,最先冲上来的村民便将手里的青菜狠狠砸向沈晏清,紧接着,萝卜、烂果、土块纷纷袭来。菜叶粘在衣襟上,烂果的汁液顺着领口往下淌,弄脏了她的衣摆,土块砸在肩头、后背,带着钝重的痛感。沈晏清站在原地,未曾躲闪半分,只是垂着眼,指尖悄悄攥紧,指节泛白——她知道,此刻躲闪只会更显“心虚”,可那密密麻麻的污物与骂声,还是像针一样扎在心上,脸上的散漫笑意早已褪去,只剩一片沉寂。

归鹤眉头紧蹙,下意识挡在沈晏清身前,抬手拨开袭来的杂物,张口想解释:“她未曾作恶,只是来寻一味草药,方才还帮了这孩子,并非有意叨扰……”可她的声音被淹没在汹涌的骂声里,根本无人理会,反而有村民怒斥:“你定然是她的同党!也是个妖人!一并赶出去!”说着,便有土块朝着二人砸来。

沈晏清轻轻拉了拉归鹤的衣袖,眼底藏着几分无奈,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多言。此刻群情激愤,再多辩解都是徒劳,只会让冲突愈发激烈。她拉着归鹤的手腕,目光快速扫过人群的缝隙,寻了个缺口,缓缓往后退去。脚步平稳,未曾回头,任由身后的骂声、杂物砸落的声响一路追随,直到退出村口很远,那些喧嚣才渐渐消散在风里,彻底听不见踪影。

二人顺着路边的草丛往前走,寻了处枝叶繁茂、隐蔽性极好的矮坡停下。沈晏清松开归鹤的手腕,脚步踉跄了一下,缓缓坐在坡上,抬手捡起地上的面纱,看着上面沾着的泥点与草屑,指尖微微用力,将面纱攥成一团。眼底的沉寂渐渐被郁色取代,她垂着眼,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浑身都透着一股狼狈——衣襟上的污渍、肩头的钝痛、耳边残留的骂声,无一不在提醒着她方才的遭遇。往日里那份吊儿郎当的伪装,在此刻彻底崩塌,露出了藏在深处的脆弱。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翻涌着过往的碎片,穿越前铺天盖地的网暴,匿名的恶意像潮水般将她淹没,那些未曾谋面的人,仅凭只言片语便将最恶毒的揣测强加于她;如今身为魔派宗主,她接手时魔派早已声名狼藉,她从未主动为恶,甚至暗中化解过几次魔派对人间的滋扰,可到头来,连好心帮个孩童都要遭此对待。无端的诋毁与打骂,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牢牢裹住,压得她胸口发闷,鼻尖阵阵泛酸,心底漫起难以言喻的绝望,指尖微微颤抖,连呼吸都带着几分哽咽。

归鹤静静坐在她身侧,看着她满身的狼狈与眼底的落寞,没有出声打扰,只是默默从怀中取出帕子,递到她面前,又从行囊里拿出一小瓶伤药,放在她手边。等沈晏清情绪稍稍平复了些,才轻声开口,声音轻柔得像山间的清风:“恶意本无端。”

沈晏清的身子微微一顿,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缓缓抬眼看向归鹤,眼底藏着未散的怅然与茫然,接过帕子,指尖攥着帕子边缘,低声呢喃:“不过是魔派宗主的身份,便要承受这些……明明我什么都没做,为什么所有人都这般恨我?”

“偏见生根,非你之过。”归鹤的声音依旧很轻,字句简短却掷地有声,“身份是世人贴的标签,从来定不了一个人的本心。”她望着沈晏清的眼,目光澄澈而坚定,缓声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不在于别人怎么说,而在于你做了什么——你一路跋涉只为寻草,方才又伸手帮那孩童,这些都不是‘恶’。”

沈晏清怔怔地看着她,眼底的茫然未减,指尖的帕子被攥得发皱。她抬手用帕子轻轻擦拭着衣襟上的污渍,动作有些僵硬。

归鹤轻轻叹了口气,声音愈发温和:“这世间总有许多人,习惯凭着传言与标签去评判他人,他们看不见你眼底的清明,也不愿听你未曾作恶的真相,只愿沉溺在自己认定的‘恶’里。”她顿了顿,继续说道:“那些砸向你的污物,脏的是你的衣袍,却污不了你的心;那些刺耳的骂声,扰的是你的耳根,却改不了你的初衷。”

“你一路翻山越岭,忍受着路途的枯燥与艰辛,只为寻一株银丝草,这份坚持本就纯粹,方才又好心帮那孩童,这份柔软从未因身份而泯灭,何必因旁人的愚昧而动摇?”归鹤抬手,轻轻拍了拍沈晏清的后背,动作轻柔却带着力量,“骂声无凭,污物难污心,真正能定义你的,从来都是你心中的坚守与脚下的路。”

她看着沈晏清泛红的眼眶,补充道:“我知道被人误解、被人憎恶的滋味不好受,尤其是当你明明毫无过错,却要承受这一切的时候,那种委屈与绝望,仿佛能将人吞噬。但你要记得,清者自清,时间会证明一切,那些曾对你恶语相向的人,或许终有一天会明白自己的谬误,即便不会,你也不必为了他们的错误而惩罚自己。”

简单的短句与温润的长句交织,没有刻意的煽情,却精准戳中了沈晏清的心事,像一束微光,穿透了层层阴霾,落在她心底。沈晏清怔怔地看着归鹤,眼底的茫然渐渐褪去几分,紧绷的肩膀缓缓松弛下来,鼻尖的酸意愈发浓烈,眼眶微微泛红,声音带着几分沙哑:“这段路走了这么久,翻了那么多山,渡了那么多河,换来的却是这样的对待……连寻一株草,连帮个孩子,都要被人这般打骂。”

“世间多有不辨是非的憎恶,不问缘由,只看标签。”归鹤微微侧过身,与她平视,“但你守得住本心,不困于身份,不碍于偏见,始终记得自己为何出发,这份清醒与坚定,便已胜过万千辩解。”她顿了顿,语气愈发温柔:“外物可污衣,难污你心;流言可扰人,难乱你志。那些漫长路途中的诋毁与打骂,不过是沿途的尘泥,拍去便罢,不必沉湎其中,误了前方的路。”

“你要找的银丝草还在等你,你要完成的事还未结束,这些才是你此行真正的归宿,不该被旁人的恶意所裹挟。”归鹤的声音像一股暖流,缓缓淌过沈晏清的心田。

我陪你。

不管前路还有多少误解与阻碍,不管还要走多久的路,我都会陪着你,直到你找到想要的答案,直到那些偏见被打破。

沈晏清的呼吸猛地一滞,怔怔地望着归鹤。眼前人的眉眼浸在夕阳的暖光里,温润得像浸了蜜的泉水,那句“我陪你”轻得像风,却重重砸在她心上,震得她鼻尖发酸,眼眶瞬间红透。她向来习惯了独来独往,习惯了用吊儿郎当的伪装抵御世间的恶意,从没人这般坚定地告诉她“我陪你”,从没人愿意站在“魔派宗主”的身边,陪她对抗那些无端的偏见与憎恶。积压在心底的委屈与绝望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顺着脸颊砸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慌忙别过脸,抬手用帕子捂住眼睛,指尖却控制不住地颤抖,连带着帕子都轻轻晃动。良久,她才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却比先前多了几分真切的暖意,哑着嗓子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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