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停了,寂静了,在夜深人处,蒋方橙才有心思来好好看看自己的杰作,好好看看,她到底对这个年轻的男人,做了什么。
明明是自己精心养大的血肉,现在被糟蹋成这个样子。
梁宴腕口上还有两道疤。一道是那年,他撞到学校玻璃破窗上,被割出来的。一道,是他为了逃离陈玄生给他下的毒手,为了保住清白而自割的。
胸口上,也有道大疤,车祸留下的。狰狞的可怕。
蒋方橙出神的慢慢把那些伤痕给看完。
某个瞬间,她突然低头,不忍再看下去。
她给他擦脸,擦手,再擦身子。
梁宴悠悠醒了。
入目是橙黄的光线。
他因为喝酒而红了的眼睛,眨了眨。
他闻到了蒋方橙的气味。
所以他动作很缓的偏头。
“……姐?”梁宴嘴唇很干的喊了声。
“嗯?”蒋方橙只顾低头,没去看他的眼睛。
“这是哪儿呀。”
“这是我房里。”
“哦。是你房里,那我就放心了。”
“咋啦,这么大的人了,有啥不放心的。还怕有人把你拐跑了不成。”
“嗯。我怕我一醒来,就见不到你了。”
蒋方橙给他擦腰的手顿了顿。
良久,蒋方橙才说了句:“不会了,姐就在这儿,姐不会让你再别人拐跑了。”
说完,她继续给他擦。
梁宴再慢慢摆正脑袋。他看着蒋方橙屋里的天花板,微弱的、满足的提了提嘴角。
“…好。那就好。”
蒋方橙突然不想动了。
她没由来的泛起一阵无力感。
她盯着自己的床单花色:“梁宴,我问你个事儿。”
“……昂。姐,你说。”
“身上这些,你疼吗?”
他不应该疼的。
他就该受。
他也确实没在蒋方橙面前喊过疼。
蒋方橙给他啥,他就要啥。
他自己也清楚,蒋方橙就是怨他,就是恨他。
恨他拉着自己坠入这种不道德的深渊,被自己的良心给背刺一辈子。
可是,再忍也得有个度不是。
蒋方橙慢慢抬眼,想去看清她弟的表情。
她以为梁宴会像从前那样,哄她说,不疼。
可是,这次,蒋方橙错了。
梁宴听完她的问题,头顶的橘光在男人的眼里逐渐晕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