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方远山,里里外外参观完方堃的院子。
“我们连有一个京城本地人,我去过他家,跟你这居住条件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以后不打算回村了?”
“回,怎么不回,不过工作肯定是回不去了。”
別看现在一个大学生难得,尤其还是北大出来的,可把方堃放在四亿亿人堆里,单从数量上来看,渺小的简直就是一粒沙子。
以方堃现在的条件,毕业后做一个职业作家是完全可以的,他所发表的文学作品,不管是文学价值,还是社会价值,都是有目共睹的。
更为关键的是,校领导明著侧著都表示过,希望他毕业后留校任职,不管怎么著,回老家发展是不可能了,方堃也不打算回去。
中午吃了碗自家做的炸酱麵,一家子做好计划直奔天坛颐和园。
方堃拿著相机,咔咔就是一顿照,梁英侠看著下一辈人的成长,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只是又可惜道:“早知道就应该死活让你妈和远明一起来的,这照相少两个人,回去拿给她看,不得羡慕死。”
“大娘,等以后有机会了咱们再来,反正方子一直在这边不是。”
方堃笑道:“等以后条件变好,交通便利了,咱们老方家一年聚一次会,一年组团出去旅游一次,这种机会不愁没有。”
方汉升背著手,斜暉照在脑门上,目光远眺,那几道深深的抬头纹像极了黄土高原上的沟壑。
“咱们方家现在来看,就属你们和采华那丫头爭气,我们老了,是不行了,以后能走到什么光景,靠的也是你们这一代人了。”
“小爸你这话不妥当,”方堃笑道:“没有您和我爸他们在精神上財力上的支持,也没我们现在这幅光景,只能说后者继承前者,一代比一代更好嘛。”
事实上也的確如此,方远山如果没有父亲方汉升高瞻远瞩的眼光和极高的魄力,怎么可能大几百块钱落一个来京城当兵的名额。
这事儿,落母亲梁英侠眼里,乃至很多村民妇人眼里,是不可思议想不通的,认为没这个必要。
可从长远来看,不光有必要,而且可能是惠及数代人的必要。
方堃自己就更不用说了,见自己学习成绩好,又喜欢读书,老子老娘是勒紧裤腰带也要把自己供出来。
恰逢赶上恢復高考,哪怕没有恢復,也是有体面工作可以乾的,老一辈人离不开土地,却不想让儿子也一辈子在地里刨食。
像他这种情况的比比皆是,可又有多少是家里秉力支持的,有多少是父母嫌钱多,而中途放弃的。
一家子晚上直奔东来顺,羊肉火锅吃到撑,晚上方堃给郑卫东打电话,联繫了一辆车,方汉升陪著,给人送回了部队。
接下来几天,但凡是京城知名可以逛的景点,方堃带著一家子是逛了一个遍。
好吃的好喝的,八大居八大楼,轮著去。
刚开始看什么都新鲜,可时间一长就不行了。
梁英侠女士惦记家里的庄稼了,生恐野草拔的不及时,玉米土豆的养分全部被抢掉。
“再住几天吧,这还没十天呢。”
“不了不了,见你在这边过得开心我们就放心了,哪能一直住著。”
“娘,我不想回去。”方怡可怜巴巴的。
这里有数不清的美食,有让她欲罢不能的冰镇北冰洋,还有一个有钱捨得给她钱的哥哥。
现在冷不丁回到乡下,小丫头是极其不乐意的。
可管再不情愿,也抵不过归心似箭的父母。
方堃捏著她的脸蛋,笑道:“真要喜欢这里,就好好读书,以后通过高考考过来,到时候哥送你份成人礼。”
“这可是你说的,拉鉤!”
“拉鉤,前提是你好好学习才行。”
“看不起谁呢,我才不像二哥那么笨,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方海哭笑不得,他竟然没办法辩驳,毕竟在学习这件事上,自己的確一塌糊涂。
来京第八天早晨,也是今年高考进行的第二天,方家一行人返家。
特意联繫了薛建军,薛谷材再出现的时候,整个人换了一身儿行头,头髮过了,面部修过了,体面的不像话。
肖从南也跟著送了送,方堃壕无人性的买的全是臥票,可以让他们舒舒服服的躺著回去。
摆摆手,看看火车匡次匡次走远,才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