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庶期拍拍他肩膀,叹了口气,“也是,顾家两位大人一向与人为善……这下可不好查了,昨日杀手可有抓到活口?”
楚怀玉点头,做出请的动作,“方才抓回来,在下正是来请庶期,是带回署衙再审,还是?”
包庶期立刻牵着怀玉走,急切道:“你早说啊,快走快走,这等杀手一般都是死士,可别让人自尽了。”
两人来到后罩房关押杀手的房间,一共抓到了两人,包庶期见到二人时罕见地有些语塞,回过神后立刻皱起眉,眼神中透着浓浓的嫌弃。
只因被绑住的二人早已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即便被堵住了嘴也在不停呜呜呜,一看就是在求饶,半点也不像有胆子到都尉府行凶的人。
看来是不用担心他们自尽了。
包庶期顿时丧失了现在审讯的兴趣,摆了摆手,让差役带走。
该查的地方都查了,该问的也都问了,包庶期见楚怀玉仍是一问三不知,只得提出告辞。
“顾指挥忙着那件大案子,大概没时间顾及府上,我看他的意思是这件事交由你跟进,你也了解咱们的规矩,我肯定还要过来几趟,回头我帮你跟上司请几日假,你就安心留在顾府帮忙吧,若有什么发现及时告诉我……”
“劳烦庶期兄了。”
“嗐,应该的。”
楚怀玉送包庶期出门,目送人走远他才回府,进了角落一间屋子,暗卫王大悄然从暗处现身,等待主子告知如何处理另外抓到的三人。
楚怀玉走到盆架前,将手巾浸入盆中打湿,边问道:“放走的人呢?”
“崔黎和王小在跟着,还没消息传来。”
话音刚落,王小翻窗而来,“主子,查到了。”
楚怀玉拧干手巾,展开扑到脸上,声音略显沉闷,“无用之人便处理了吧。”
王大反应极快,“是。”
楚怀玉抹了把脸,再睁眼时已不见王大身影,他动作缓慢地擦着鬓角,然后摘下发冠,随着他梳头的动作,几撮烧焦的碎发扑簌簌落下。
重新束好发,擦掉脖颈上的血迹,净了手,又换了套衣裳,鞋子,总算是恢复了平日的整洁。
楚怀玉最后紧了紧腕带,抬脚往外走去,“走吧。”
王小看了眼窗户,挠挠头跟上。
院子里忙碌的奴仆脚步匆匆,无人在意跟在楚怀玉身边的是王大还是王小,秋实刚送走大夫回来,见到楚怀玉问候了一声。
“我出门一趟,午时回来。”楚怀玉交代道。
秋实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停在一旁侯着,等待其他吩咐。
这时身后的房门忽然打开,翠儿走了出来,拦住楚怀玉。
“表少爷,大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楚怀玉点点头,让秋实给王小安排一辆马车,而后随翠儿进入梁氏所在房间。
梁氏才将顾源兄弟俩哄睡着,神情有些憔悴,给他俩盖了盖被子便走去外间。
楚怀玉没有坐下,朝梁氏拱手,“不知表嫂有何吩咐?”
梁氏越过偷偷朝她摇头的翠儿,走到桌旁,双手按在桌子上,似乎下了很大决心,痛声道:“药是梁静下的。”
都怪她愚蠢,竟容得梁静这般施为,她自己死不足惜,但若害了孩儿和婉姝,便是下了阿鼻地狱受千万苦刑她也无法原谅自己。
楚怀玉拧眉看过去。
梁氏以背对之,低声讲述了昨日梁静来府中的事。
她醒来后得知府中遭遇以及众人被下药的事,立刻便猜到是梁静,本想等火势得控后再告知夫君此事,不想人已离了府。
翠儿劝她等夫君回来再说,大概是怕此事外露后大家仇恨梁家,进而影响她在府中地位,或许也存了顾承封会帮她隐瞒的心思。
可梁氏怎敢如此想,她犯下这等蠢事,便是被休出府去也是应当的,若再为着自己名声隐瞒实情,耽搁了寻找真凶,才真真是猪狗不如。
于是粱珍并不在意会被小辈看轻,亦未向怀玉忏悔试图得到一丝谅解,而是狠声道:
“怀玉,表嫂知道你是有本事的,此事陈家脱不了干系,至于梁家,你尽管去查,不必考虑梁家关系,一定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参与这档事的人。”
楚怀玉明白梁氏的意思,没说什么,再次拱了拱手后便出了房门。
怀玉走后,梁氏瘫坐桌旁,捂着脸无声痛哭,翠儿也跟着抹起眼泪,担心主子日后在府中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