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静!”谢明元一拍惊堂木,冷声道,“铁矿大事岂容尔等儿戏,此事本官定会查明真相,禀告圣上。”
“来人,立刻前往柳家请柳周氏上堂听审,另,拿本官司令前往城令司调兵包围高柳蒋三家,没我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再请兵马司与审刑院两位主官前来参与会审。”
半个时辰后。
周映雪跪在堂下,对自己引诱蒋昊陷害楚怀玉一事直呼冤枉。
“民妇听说夫君入狱全因楚怀玉而起,确实存了报仇的心思,奈何只是一介弱女子,有心无力,是蒋昊找上我,说可以帮我为父报仇,民妇才委身于他。”
“民妇是听他说起高家,才提了一句张继,却不知他会做出这等事,至于什么高家铁矿,民妇更是半点不知,只前几日听蒋昊说他很快就能摆脱陆家桎梏,还说要娶民妇为妻。”
周映雪脸色惨白,绝望地看着蒋昊,“原来你一直在骗我,骗我便罢,为何要害柳家?”
蒋昊曾被柳晗当众羞辱一事知者甚多,前者又是个混不吝的,且才被查出诸多劣行,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才是那个为了报仇哄骗妇女的人。
蒋昊下意识想要反驳,却发现周映雪并无假话,的确是他带着目的接近她,对付楚怀玉只是顺手的事情。
不对,是有人与他说,柳家乃五皇子党羽,借用柳家势力,就算事情败露也不会有人怀疑他头上,正巧他一直觐觎周映雪,这才找上她。
难道那人是柳家派来的?
不,不会的,那人是寿王的人,不久前才杀了陆燃,而陆家支持的是五皇子,陆家正在设法对付寿王,柳家做为五皇子的人,不可能与寿王合作。
母亲说的没错,定是柳家早就想利用他对付高家,所以周映雪才那般容易与他成奸。
“贱人,是你算计我!是柳家!”
蒋昊恍然大悟,急忙向高堂上的几位主官说明周映雪是如何与自己勾搭成奸,步步引诱他做下错事的。
“对,还有那个给我传递消息,让我举报高家私藏铁矿的狱卒,请大人严刑拷打,定能问出幕后真凶。”
谢明元面无表情,那狱卒昨晚下值后去喝花酒,半夜死于马上风,死无对证。
蒋昊大概看出了什么,慌乱之中,转身抱住许久没有说话的陆氏。
“娘,都怪孩儿一时糊涂错信那贱妇,孩儿知错了呜呜呜,您救救孩儿,您与谢大人说说,我真的是太想将功补过,才信了那狱卒的话。”
陆氏早在得知儿子想要对付陆家时便已对他死心,莫说她没能力救他,便是有办法也不会用了。
唯有一句话可说,对高堂之上。
“请大人查明真相。”
……
两日后,经过三司合力调查,查明蒋昊口中的铁矿早在多年前被人开采,并在大约一两年前被捣毁,已无线索可追。
经三司主官商议,最后一致决定将此案原原本本上奏,请皇上定夺结果。
京城
皇帝看完奏折后震怒,竟被气晕过去,秘密宣了太医。
翌日早朝后,皇帝单独召见中丞魏谨与御史周琰,将奏折扔到二人脚下。
“这就是你们彻查鹿城的结果!”
二人对视一眼,跪地捡起奏折翻阅,看完后大吃一惊,连忙磕头请罪。
魏谨身为皇室中人能坐到中丞位置,没少在暗中帮皇帝处理麻烦,乃皇帝心腹大臣,从不参与皇子间的争斗,所以皇帝才放心任用他为钦差去调查鹿城。
如今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他难辞其咎。
同时心中也明白,皇上没有在早朝上提及此事,就是想低调行事,也打算给他们二人机会将功补过。
于是提议道:“陛下如何责罚,微臣绝无怨言,但臣以为,如今最重要的是要找到丢失的铁矿,如此大批量的铁矿不可能悄无声息的消失,就怕是被铸成了兵器……”
在场之人都明白,此话非是危言耸听,而是必然。有人要造反,且至少已经筹备几年之久。
魏谨以为,这个人除了扮猪吃虎的寿王别无可能。
皇帝的心思则复杂许多,为君数十载,疑心早已成了刻在他骨子里的本能,即便知晓了寿王的狼子野心,还是会忍不住心生其他怀疑。
寿王以前很乖顺的,就算有心造反也应是近几年才被养大了心,他养私兵该在他自己的封地,怎敢早早将手伸到他眼皮子底下的冀州?
反倒是太子和老五对鹿城多有布置,被换下来的那批奸臣也多是他们二人势力下的党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