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靖看一眼窗内明烛映出的少女身影,神色一动,没管她们的话,径自往屋内走去。
不吉。
他用魅术迷惑她与自己成婚,所作所为何止是不吉。他该下十八层地狱,可他不管,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哪怕万劫不复也甘之如饴。
云海川见拦不住,拉过跃跃欲试的游观青将人强行带走了。
过了今夜他们就是夫妻,人家自己的事,还是留给他们自己处理吧。
灵秋坐在妆台前,透过镜子看到云靖,原本紧蹙着的眉骤然舒展。她回过头,无比熟稔地攀上他的脖颈,将唇凑过去,冰凉而温柔的吻便细密地落下来。
空气渐渐变得燥热,云靖施法推开了旁边的窗户,狂风裹挟着冰凉的雪花吹进屋子,原本专心吻着他的姑娘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撤开身子,跑到窗边伸手去抓漫天飞舞的雪花。
唇上还残留着她的温度,云靖的手在她腰上滑过,最后只来得及抓住喜服上的绸带。
他有些委屈地贴过去,从身后抱着她,有一下没一下地吻着她的耳垂和脖子。
灵秋惬意地眯起眼睛,像只受到抚慰的猫,她看着漫天飞舞的雪,难得露出欣喜的神情,伸出手指点了点窗台:“我想睡觉,你把床搬过来吧。”
云靖骤然僵住,停下动作。
强大魅术带来的副作用暂时封存了她的心智,让她精神不济,每日总要睡上很长的一段时间。
没关系,只要过了今晚,一切都会好起来。
云靖吻了吻灵秋的侧脸,温柔地安抚她:“现在还不能睡,你忘了吗,今夜是我们的婚礼。”
灵秋的脸上闪过一丝迷茫,仿佛在努力理解他话中的含义,最终解读出拒绝,旋即道:“我不管,我要看雪。”
她侧头避开他的吻,愤愤道:“我喜欢雪。”
牛头不对马嘴。
云靖感觉心脏闪过一阵深切的刺痛。他怔了几秒,对她道:“我把妆台移到这里来,我们梳妆好不好。”
灵秋狐疑地盯着他:“不关窗?”
“不关窗。”云靖的吻落在她的发顶。
灵秋不说话了,转身背对他,安安稳稳地坐下。
云靖弯弯唇角,拾起她的几缕发丝。清浅的味道在飞雪中弥散开,是馥郁的桂花香。
云靖沾了些梳头油,动作轻柔地下下梳着她的头发,从头梳到尾。所有人都说,这样梳,新人的生活才会幸福美满。
可笑他做尽了所有不能做也不该做的事,却在这样的小细节上渴求圆满。
他替她绾过不止一次头发,动作已经很熟练。可是灵秋看着镜子中的人,忽然挣扎了一下。
“我不喜欢这个。”她指着他刚绾好的发髻,“换一个。”
云靖望着镜子,有些迷茫:“这是你从前最喜欢的发髻。”
“我不要。”灵秋重复。
眼看她的眉又蹙起来,他赶忙弯下腰,轻轻去吻她的脸。可是灵秋一偏,生硬地避开了他的唇。
云靖顿时僵在原地。
灵秋命令道:“重新梳头。”
他看着镜子里的女孩,神色有些委屈,又有些无措,连忙听话地拆散好不容易梳好的发髻。
雪下得更大了,鹅毛般的雪花被风卷着,飞进屋子,带来沁骨的刺冻。
他给她梳了好几个发髻,没有一个让她满意,只好不停地拆散重梳。
好在在等她的那两年里,除了桂花糕,他同样学了好几种不同的发髻,这才不至于无计可施。
可是她一直不满意,躲开他的吻,再冷静的人也终于忍不住委屈起来。
云靖的手冻得通红,一双眼睛望着镜子中的少女,亮晶晶的,仿佛颤动着水色。
灵秋忽然有些心软。
“好了好了。”她皱眉,“就这个吧。”
云靖脸色微白,停下动作,脸上闪过一丝无措。她刚想开口安抚几句,下一瞬,他却悄无声息地凑过来,把头埋进她的颈窝,又亲又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