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夏撇撇嘴,哼了一声。
不接就不接。
然后看着他,恶狠狠道:“那你可躲远点,小心我跳下来砸死你!”
陈知屿没动,只静静站着。
她站在树干上,用力活动了下筋骨,然后一鼓作气往下跳。
然而,没有小说中出现的那种固有情节,男主人公嘴硬心软给女主人公最后来了个温柔的、爱的抱抱。相反,陈知屿看她安全落地后,扭头,面无表情的背身离去。
“陈知屿!”
她追了几步,望着那道漠然的背影,原地用力跺了下脚,最后直接赖地上不走了。
陈知屿久久听不见动静,回头看她,就见她一个人坐在地上,单手捂着脚踝,头抵着膝盖,像是哭了。
心中一紧,他快步走过去,在她身前蹲下身,抿紧唇,问:“扭到了?”
她打他的手,不让他碰,也不说话,把头埋得更深,看起来很不好哄。
陈知屿皱眉,捞过她的手腕,不容拒绝地把人利落背到肩上,往医务室的方向走。
“不是不理我。”长久的沉默后,林听夏懒懒趴他背上,唇角翘了下。
陈知屿抿了下唇,没说话。
双手环住他的脖颈,手指无意识扣他领口那颗扣子,她下巴垫在他一侧肩上,声音很柔,细细听来却带着点委屈的意味:“那时候在水房,你都不等我的。”
“你不是在和胡波宁说话。”
哦,原来是因为胡波宁。
她微侧过一点脸,唇几乎要擦上他的面颊,语气一如既往,却又带了一点撒娇的味道:“那我既然喊你,就是想和你说话,你该等等我的。”
陈知屿脚底放缓速度,抿唇问:“那你想和我说什么。”
她懒懒吐了口气:“我忘了。”
其实她没忘。
她也是有点生气的,被人无情丢下,还要揣摩对方的情绪。她是喜欢陈知屿,但这并不代表,她的所有都要被陈知屿贯彻。
就像,她不止是喜欢他的帅,也因他身上那份事无巨细的责任感而心动。
虽然她之前特别讨厌他墨守成规,紧抓着她不放。
但这些身上的棱角恰是因为分明,而绽放光彩。
“抱歉。”陈知屿忽然停下脚步,偏头和她说,语气真诚。
“没关系,我原谅你了。”林听夏彻底把脸贴向他的肩膀,唇角溢出的笑顺着迎过来的风,一直飘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
*
“又是你?”
说话的是上次她脑袋磕到货物架,给她包扎伤口的那位女医生。
林听夏怕对方把她之前的糗事抖出来,急急拍了拍陈知屿的肩膀,边示意他快放她下来,边对着那位女医生疯狂摇头晃脑,眨眼睛。
乔盛狐疑地挑了下眉,然后看向面前的陈知屿,神色认真,问:“是中风了吗?”
坐在病床上的林听夏:?……
乔盛这么问也不是没有缘由,前些天才送来一个状态差不多的学生。尤其是临近高考,不少同学都大小毛病频发,可得多注意点。
陈知屿忍住唇角即将翘起的弧度,偏头看了眼模样老实、脊背挺拔、坐的端端正正的林听夏,抿唇解释道:“她脚踝扭了。”
“啧。”乔盛眉头皱起,一脸严肃,“那确实麻烦。伤筋动骨一百天,你们这都马上要高考了吧,怎么弄的?”
林听夏坐在那儿支支吾吾半天,看陈知屿不说话,只好硬着头皮说:“爬树来着……”
洗手液的泡沫淌过手背,乔盛倏地笑了,她沥干双手,靠近林听夏,脸上笑意很浅:“上回脑袋撞货架,这回又爬树扭脚踝,你们现在的孩子,生活确实丰富多彩。”
林听夏整个人尴尬的脚趾扣地。
她虚虚瞟了眼身侧的陈知屿,见他神情没什么变化,这才在心里稍稍吐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