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讲的睡前故事,比真相精彩得多。
对,她刑沐就是万人迷。
对,他谷益阳就是无能狂怒。
刑沐沉浸在陶怀州将她捧得高高的误解中,认同他:“你说的对,我招人喜欢,不是我的错。”
她再一转念:“你说他不该这么对我。那换作是你,你知道有人送我花,对我表白,你会怎么对我?”
“我没想过。”陶怀州退缩。
柯轩和谷益阳,他哪个也比不上。
他对刑沐的表白,甚至没有被刑沐当作表白。柯轩的花和卡片,至少被刑沐收下了,不是吗?谷益阳更是“人上人”,刑沐每掉一滴眼泪,就会往谷益阳的脸上贴一层金,不是吗?
刑沐对陶怀州不依不饶:“没想过就现在想。”
她哪知道陶怀州的妄自菲薄?
她以为他说没想过,就是对她没想法。他越对她没想法,她越能对他穷追猛打。
她甚至对他招招手:“你坐过来。”
陶怀州仿佛得了恩准似的,坐到床边。刚才刑沐我行我素地钻进被窝时,他觉得他被“遗留”在了床下。沾了床边,他要是有尾巴都能摇一摇了。
刑沐侧躺着,催促地用膝盖隔着被子拱了拱陶怀州的后腰:“想好了吗?”
“你答应柯轩了?”
“首先,不关柯轩的事。其次,你不用管他是谁,我答应他了。”
陶怀州腾地站直身。
床太软了……
刑沐被陶怀州波及,手肘一滑,头撑不住了,倒在枕头上。她像个炮仗似的易燃易爆,扑扑腾腾站到了床上:“你一惊一乍个什么劲?”
“你有男朋友了?”陶怀州站在床下要仰视刑沐。
在他的推测里,刑沐不会答应花和卡片的始作俑者——她放不下谷益阳,她不会答应。他没想过他的推测从根源上就大错特错。
刑沐俯视陶怀州:“有又怎么样?你批评谷益阳不懂反省,又不敢竞争,你比他强到哪去?”
她刚才被他捧得太高了,现在他一副拒她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她的落差太大了。
陶怀州哑口无言。
他比谷益阳强到哪去?
他并不比谷益阳强。
刑沐后知后觉,自问自答:“我不该让你跟他比。你不用反省,不用竞争,你们立场不一样,你代入不了他的角色。你现在只要考虑一件事……”
“什么?”
“你难道不是在考虑要不要和一个有了男朋友的女人睡觉?”
陶怀州的猜测大错特错,刑沐的洞察力也好不到哪去。
陶怀州心里是白。
她觉得是黑。
陶怀州心里想的是:是谁?是谁脱颖而出做了你男朋友?你喜欢他吗?相比柯轩和谷益阳,你更喜欢他吗?
她心里想的是:你要跟我讲道德感吗?
“这难道不是你该考虑的事?”陶怀州怒视刑沐。
他在刑沐的面前并非没有底线。他的底线是冤枉。刑沐可以对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可以无视他、贬低他,但不可以冤枉他。
刑沐往床边踏了两步,脚尖几乎要悬空,像一面镜子似的??x?将陶怀州的怒视还给他:“我没什么好考虑的。我就是在脱单的第一天,把你找来了,澡都洗了,箭在弦上。陶怀州,不如你先把道德感放一放,先考虑一下你面临的会不会是仙人跳。”
就这样,陶怀州有了新的底线。
相比被刑沐冤枉,他更不接受刑沐自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