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稚鱼摸了摸鼻子,有些羞赧。
亓官绥略微颔首:“原来如此。”
“嗯,”姜稚鱼笑了一下,“所以在此之前,我们是不认识的,宿姜也不可能会喜欢我。”
亓官绥指节微微曲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敲着栏杆,状似无意地问道:“那你呢?”
“我?”姜稚鱼指了指自己,她搭着眼帘仔细想了想,“也不喜欢。”
是仰仗,是依赖,但独独不是喜欢。
她没有喜欢过人,不知道那种感情是什么样的。
亓官绥了然,眼里多了一丝浅淡的笑意。
其实她喜不喜欢与他是无甚干系的,可听她这么说,他的心情还是略有些愉快。
这个念想一起,亓官绥敲击栏杆的手指一顿,眼里本就浅淡的笑意也紧跟着凝滞。
他背月而立,月光映照着他的眼,神色不辨喜怒。
亓官绥模糊地想了想,随后将其原因归结到,对现阶段东西仍归属于自己并由此而产生了些许占有欲这一方面。
簇起来的眉心,顷刻间,又缓缓舒展开来。
这很正常。
见他不言不语,姜稚鱼想抬起头,看看是怎么回事,可他身量极高,若是不低头,姜稚鱼即便是仰着脸也很难看清他的表情。
亓官绥几不可察地偏了偏头,冷淡的视线再一次落在了姜稚鱼腕间的兰铃上。
这一次,明目张胆,没有丝毫遮掩。
“那看来,是我想多了。”
姜稚鱼不受控制地也跟着看了一眼,手抚上兰铃,细声细语道:“嗯,我们只是朋友。”
亓官绥不语,既然只是朋友,那最好在归属于他的这段时日里,就只是朋友。
“那你呢?你和苏道友是一起的吗?”姜稚鱼从来没喜欢过别人,不知为何还有些抗拒,自然不太想同人聊这个话题,于是转过头来问他。
亓官绥淡淡道:“是,我与苏道友各奉宗门师命,一道往孟津处理事务,途经玉河顺便为上宗查勘灵脉。”
他说得很清楚。
“孟津是出了什么事吗?”姜稚鱼心下不安,她和宿姜也是要去往孟津的,自然希望孟津一切都好,不要出什么大问题
而且因璃火藏匿在孟津,她尚在抚水之时就听缪灵前辈说过,孟津是一块上风上水的福地,几百年间,都未曾出过什么大事,如何惊动了上宗的人?
亓官绥平静道:“不过祸事频出,弄得百姓民不聊生。”
如果真是这样,那应该用不到你们吧?
姜稚鱼暗戳戳地想着。
毕竟她已经不像刚出来那会,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这段时间经过学习了解,姜稚鱼已经知道“上宗”两字在天水界意味着什么了。
她眨了眨眼睛,犹疑道:“就只有你们吗?”
“不是,除了上宗,还有其他一些门派收到了孟津发出的委托,前来除祟,”亓官绥问她,“知道锁妖井吗?”
姜稚鱼茫然地摇摇头,诚实地回了一句:“不知道。”
她只知道井是用来打水吃的,并不清楚旁的用处,只是听名字,好像是锁妖用的。
亓官绥站在甲板边缘,玄青的发丝被微风吹得四处摆动,他垂下眼眸,注视着这片海域的视线十分淡漠。
“锁妖井是用来禁锢从蛮荒逃到天水界的大妖法阵,”他冷声道,“我们怀疑此事可能和锁妖井异动有关。”
“若真是大妖作祟,那能跟你们同行还真是幸运,否则到了孟津说不定哪天就被妖给害了。”姜稚鱼抿着殷红的唇,有些庆幸。
“嗯,”亓官绥随意接了一句,也没说什么,他眉眼往上抬了抬,看着天际,“时间已经不早了,我送阿鱼姑娘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