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姜看了他们一眼,略去心里那点不爽,没有作声。
心里却有了疑惑。
这云舟一路途径多处,怎么好巧不巧,他们一上来就突然爆发了?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见姜稚鱼恢复得差不多,他舔了下尖锐的犬齿,灿然一笑,直接道:“早不来,晚不来,我们一来就尸变,想来也真是倒霉得很啊。”
只是,这倒霉不知道说得是他们,还是那些已经遭遇不幸的人。
在他们谈话期间,姜稚鱼的视线一直停在宿姜身上,片刻之后,又扭头去拽亓官绥的衣襟:“时绥,我可以了。”
宿姜看她一副软趴趴的模样,道了一句:“还站得住吗?”
站不住,可以坐床上呀……
姜稚鱼默默在心里接了一句。
亓官绥不语,等用灵力安抚好姜稚鱼,见她实在别扭,垂首,没什么表情地盯了她一眼,便直接将人递给了宿姜。
“为今之计,只能不断加强禁制,至少也要撑到离开龙脊海域再说。”
以活人血肉为贡开鬼戏,滋生的煞鬼邪祟不仅凶厉非常久杀不死,而且彼此间还能不断分裂滋生,除非用混沌剑阵,否则极难灭杀。
混沌剑阵……混沌杀局?
不对——
是黑域鬼劫!
亓官绥将视线落那面立在柜台里侧的铜镜上,目光停滞了几瞬,而后缓缓收回。
很明显了,这是个局,就是不知,到底是时机已到的巧合还是请君入瓮的针对,亦或者,两者都有?
宿姜俯身从亓官绥手中接过姜稚鱼,隐隐约约有种不祥的预感:“离开这片海域至少还有一日,我看外面聚集的死尸越来越多,你这禁制撑得住吗?”
亓官绥答道:“不知。”
若是这云舟上万之人皆成了鬼戏的贡品和宿体,那这禁制的确是撑不住的。
宿姜眉角轻轻一压,也不在意,顶着一头早已被风吹散的凌乱头发立在门边上,竖着耳朵仔细听外面的动静。
走尸撞着门扉,尖锐的指甲划出刺耳的响声后又被猛地弹开,反反复复,仿佛不知疲倦。
姜稚鱼因害怕下意识往宿姜怀里缩了缩,见他们一脸沉重,心中猜想事情可能不会那么简单。
宿姜低头看了她一眼,默不作声地把她的后脑勺抚按在自己的肩窝里,从亓官绥身边路过,又朝里走了走。
察觉到抱着她的手臂在无形中渐渐收紧,姜稚鱼嘴唇微抿,环顾了一圈,小心问道:“你们是不是在担心还会有其他的状况出现?”
亓官绥点了点头,漠然的视线也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冷意。
门外的禁制完好无损,外面的走尸也暂时进不来。
但愿不是他想得那样。
宿姜看了一眼姜稚鱼湿漉漉的眼睫,倒没有像亓官绥那样直接承认,不答反问:“害怕?”
姜稚鱼垂下头,抿着唇没有说话。
她害怕,特别害怕。
见她脸色又白了几分,宿姜灿然一笑,开口安慰道:“还能担心什么,最差还能比现在差吗?”
舔了舔蜕皮的下唇,最后宿姜干脆抱着她立在了屋内最里边。
不过反正不能跳海,这是嫌命太长了。
他打量了一眼周围,挑了挑眉突然想起来:“欸,对了,你那个同伴呢,怎么没有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