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管家叹气,“他们走后老爷才发现,自己的足底竟然沾了一片金叶子。他拿着金叶仔细端详,越看越不对,便将之带在身上,带回了雨山县。”
“等到老爷发现不对时已经晚了,那伙人已经寻到雨山县来,谋划着要取他性命。”
谭承烨不解,“不过是遇上一行押送金子的人,也没什么寻常的,他们为何要杀我爹?”
姚映疏拧眉仔细思索,脑子忽然灵光一闪,“难道,那些金子有问题?”
杨管家浅浅勾唇,“娘子聪慧。”
谭承烨焦急拉住姚映疏,“什么意思,你们别打哑谜了。”
姚映疏:“若是寻常金子,大大方方押送有何不可?就算是怕走漏消息遇上山贼,也不必拔刀拦人吧?除非他们心里有鬼,除非那几口金子的来路有问题。”
谭承烨思索,“难道是他们盗的?”
杨管家摇头,“少爷何不大胆一些?”
他敛眉,眸底锐色闪现,沉声道:“那些金子,是他们私采铸造的。”
私采铸造?
四个字仿若一道雷当头劈下,劈得谭承烨麻了半边身子。
就算姚映疏心里隐隐有所猜测,听到这句话亦是惊得险些跳起来。
“私采金矿在大雍可是重罪,要被处以极刑的!”
谭承烨四处张望,捂着嘴小声道:“他们、他们怎么敢的?”
“正因如此,他们才宁肯错杀也不肯放过,一定要老爷的命。”
杨管家深深叹气。
“有胆子做这种事的,不是出身豪族便是身后有依仗,老爷深知他们不会放过自己,在赴死之前就安排好了一切。”
“所以、所以……”谭承烨哽咽,“所以杨爷爷才没把我爹的信交给我?”
“少爷发现那封信了?”
杨管家有些意外,旋即又了然。
既然他们已经知道老爷的死有内情,发现那封信也在情理之中。
对上谭承烨含泪的眼睛,杨管家伸手,宽厚手掌在他头顶轻拍,温柔不已,“我怕他们连少爷也不肯放过,违背了老爷的遗愿,并未把信交出,可没想到,却是少爷自己发现了。”
泪水从眼眶里涌出来,谭承烨抽噎,“杨爷爷……”
“少爷别怕,杨爷爷在呢。”
杨管家嘴角带着温柔笑容,安抚道:“哪怕是豁出去这条命,我也要让害了老爷的凶手下地狱。”
“杨爷爷!”
谭承烨扎进杨管家怀里,袖中的手紧紧攥成拳。
看着卸去坚强,满身脆弱哭泣的谭承烨,姚映疏有些心疼,慢慢挪过去,把他握紧的拳头轻轻掰开。
“有件事我不明白,还请杨管家解惑。”
杨管家松开谭承烨,用袖子擦去他眼角的泪,“娘子只管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