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宁简的关系就这样毫无交流地又渡过了十来日,柳予安的精神已经接近了崩溃边缘。
长久的束缚感让他心力交瘁,宁简的步步紧逼竟让他又有了活不下去的念头。
半睡半醒间的濒死感,午夜梦回时惊出的一身冷汗。柳予安觉得自己要么能逃离这个地方,要么,便要死在这了。
只是,还没等到逃出去的机会,却先等来了宁简和自己再一次撕破脸皮的试探。
柳予安只记得那夜的雨下得极大。
五月初,又到了宁简休沐之日,外面雨声哗啦啦下着好不催眠。直至夜晚,雨也不见有歇息的念头。
宁简破天荒地点了两根熏香在柳予安屋中。
柳予安无暇顾及宁简态度的反复和给自己的各种小玩意儿,依旧是毫不搭理且当眼前没这个人。
熏香慢悠悠地燃,形成的烟痕轻飘飘升着,偶有一阵清风拂进屋中,那烟痕被吹散后于空气中消散无形。
柳予安从未闻过如此的香气,一时间竟觉得有些心旷神怡地想寻着源头多沾染一丝。
只是,熏香染上还未有一盏茶功夫,原本心旷神怡的柳予安竟开始浑身如醉酒般发热,面颊上也不知何时染上了不正常的潮红。
若说柳予安再反应不过来这熏香的效用,那可就是真傻了。身下那可耻的反应,无不彰显着宁简的心思。
柳予安难以自持地起身想熄灭这熏香,却在起身前宁简先进了屋。
此时宁简已除去外衣,身着一身白皙的里衣,手中还燃着根蜡烛。
宁简先是惊讶于柳予安为何还不歇下,待他将蜡烛替换掉那原本房中的烛尾时,光线稍明亮了些,才看清柳予安脸上那不正常的潮红。
自那次暗香阁之后,柳予安开始惧怕黑暗,便是夜间也要燃着烛火才能入睡。
若是烛火熄灭,便会从睡梦中惊醒,而后浑身颤抖冷汗涔涔。
宁简了然于柳予安内心的恐惧,深知那是自己造下的孽,故而也掏空心思地想要弥补。
本已躺下,但想着白日里柳予安房中的蜡烛只剩了残尾,便又起身去寻了两根送过来。
白日里宁简休沐却也并没有同柳予安一直在一处,期间抽空去了刘太医那处叙了旧。
至于为何主动交好那刘太医,宁简也是有着自己的小心思。
宁家当年的灾祸不知所起,宁简心中过不去这个坎儿,便想着哪怕耗着时间,也要寻根究底地找出来。
于是线索便从刘太医这边来了。
从刘太医宅院出来时,还带了盒熏香。倒不是宁简特地要的,只是那刘太医午时吃了点酒,拿出了几盒来熏香来,显摆似的介绍着不同效用,而后便要送上宁简一盒。
宁简本无意于这些妃子娘娘们爱用的玩意儿,但听着介绍说这种能安神助眠,便也欣然拿上了一盒。
这不当晚便给柳予安用上了,只盼合着这泠泠雨夜,能入得好眠。
而此刻,宁简恍然大悟似的紧忙将那熏香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