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凉意的风打着旋地从大敞开来的门口吹进来,吹拂起两人的青丝。
临入夏的天,说变就变,眼睁睁地,黑云压了下来。
宁简应声止住了脚步。
“爷爷什么都不知道。”宁纯走了两步,背对着屋门面朝宁简,直截了当地说。“大哥现在很好。”
果然知道。
宁简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的溺水者,眼中冒着带着希冀般地祈求。
“大哥去哪儿了,告诉我好吗?”宁简眼眶与脸色红得势均力敌,也看不出是发烧还是难忍了。
“告诉你?让你好再像个犯人般囚着他吗?”宁纯看着眼前的二哥哥,竟有种可怜。可一想到柳予安那模样,便心中一紧,冷冷地不想再有怜悯之心。
“你,你都知道了?”宁简有些被戳破后的心虚。他本以为柳予安是自己跑的,如今看,倒是宁纯在其中有着更大的作用。
“呵……”宁纯冷笑一声,“我都知道,你干的那些好事我都知道!我就问,宁老二,你要脸吗?!”
宁纯终究还是没法假装没事人。
屋外的风更勐烈了,一时刮得那屋门咣当两声,像是在应和宁纯的鄙夷和质问。
“我……”被说破了的宁简此时有些无地自容,尤其这还是自己的亲妹妹。“他,他告诉你的吗?”
宁纯简直要被宁简的不要脸惊呆了,她满脸错愕且没好气地道:“你不要脸别人还要呢,我有眼睛会看,有耳朵会听!”
“你敢做不敢当,还妄想将过错推别人身上?”宁纯积攒多日来的憋屈终于在此时爆发了。“大哥那样都还要给你留面子,给我们宁家留面子。你呢?宁老二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我不是,我不想。”此时看来,反倒是宁简有些弱小得可怜了。
“你别跟我装可怜,我真都不想有你这样的哥哥。”宁纯说着,自己带上了哭腔流了泪,可语气却依旧那么不甘示弱。
“宁老二啊,你扪心自问,大哥可曾有负过你,即便当不得你敬的,却也是……”宁纯咬了咬牙,“可你,为何要如此辱他。”
宁简此时又如何不是痛心至极羞愧难当,都怪他,怪他心生妄念,怪他不能自已,怪他……
人在眼前时的悔不当初,和如今全然不知下落的后悔不迭真真是不同的。
当柳予安在自己跟前时,怎么后悔也要将人留住。而此时人走了,唯一的念想竟是他是否平安。
“我错了……”宁简垂着头,不敢再去直视宁纯通红的双眼。
“轰隆。”一声闷雷应和上了宁简的后悔。
“我错了……”宁简垂头双手捂住自己的双眼。
“哗啦。”瓢泼大雨应声而至。
“你当然错了。”宁纯看着宁简的模样,心中越发地不好受,大哭着忍不住吼着,似要盖过这倾盆的雨声。
“我们本就是不相干的人,是大姐让他与我们连系到一起。他雪中送炭地送了我们一程,如今你恩将仇报为了不让他再娶的一己私欲便如此待他,简直是狼心狗肺,禽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