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烧药医不了心病。终于宁纯妥协地在他耳边说了句,“我去问大哥,若是大哥说原谅你,我便告诉你他的去向。”
先给个萝卜吊着毛驴再说,宁纯如是想。
宁简真的好起来了,只是好起来后更加寡言少语了,且竟跟转了性似的不再追着宁纯问柳予安的下落了。
一个月后。
京都城内正式入了夏。宁简也在这一个月的拒绝所有外出应酬后,第一次出了门。
依旧是去年秋日时送别朱宝玉的那片草地,只是如今物是人非,相聚的愁苦竟大过了往日时送别的离愁。
朱宝玉和宁简坐在草地上,远远地看着溪边正在垂钓的徐二白与宁纯宁念。
本就沉默寡言的宁简如今是愈发地寡言少语了,朱宝玉望着发呆看着溪边的宁简,觉得若是他不开口,宁简便能自己发呆到天荒地老了。
“最近,还好吗?”朱宝玉叹气一声开了口。
宁简此时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望着那溪边,还在回忆中寻找曾经柳予安的身影。
“唉。”朱宝玉叹气,叫不醒的不只有装睡的人,还有不愿醒的人。
“那里没有你大哥。”朱宝玉说。
宁简勐然回头,惊诧地望着朱宝玉。
“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回来京都的吗?”朱宝玉突然有些严肃地对上宁简的眼,这与他一贯的懒散随意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三日前。”宁简怎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正色地回来朱宝玉的问题。
“是,但是这是我第二次回。”朱宝玉定了定,而后继续道。“大概两三个月前,我回过一次。”
“并且,在暗香阁,见过你。”朱宝玉未等宁简再次开口,长驱直入直击要害。“那日我喝多了便暗香阁留宿了,夜里饮酒太多,便起了早去解手。”
宁简突兀地,有些越听越慌的感觉。
“大概清晨天色还有些暗,我还没睁开眼,迷迷煳煳地好似看到了你的身影。”朱宝玉好像没为之后留余地。“我不敢确定,又见你走得匆忙,故而也没喊你。”
“但是,我解手回来时,又瞧见了,你大哥。”朱宝玉注视着宁简的眼睛,“从同一个房间中出了来。”
朱宝玉突然深吸一口气,言简意赅地说到此处,两人便开始了相对无言的注视。
宁简徒然败下阵来,低头垂眸,喉结干涩地滚动了下,以无比苦涩饱含悔意的语气说出了那句:“是我。”
我爱他
“是我。”宁简的苦涩怎么都说不出柳予安的遭受。
“你爱他吧?”宁简怎么也没能料想到,这种字眼竟能出现在朱宝玉的口中。
是啊,我爱他。可从不会有人如此觉得,大概连柳予安自己都只是觉得自己是在报复而已。
宁简苦涩点头,在这花花公子的兄弟面前颤抖着声音说出了:“我爱他。”
“可是你伤害了他。”朱宝玉此时像极了引导的情感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