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难得你有精神,我便说给你听。”要星晨切好了西瓜放好了刀,自己拿起一块西瓜坐下,咬了一口。
“当初你走后,咱们原先的龚县令便也上调了。说实话,这是好事,百姓都为他高兴。”要星晨又咬了一口瓜,眼神却倏忽飘远了。
“但紧接着调来一个新县令。”要星晨说这话的时候咬紧了牙。“然后他,将明月要强纳了。”
“明月不肯,他便强绑了,然后……”此时大概是说到最痛处了,要星晨红得简直要吃人。“然后明月上吊自尽了。”
柳予安没发一言,他光是听着这如此简单的几句话,便能想到要星晨该有多心痛。
柳予安放下手中咬了一小口的西瓜,想要去安慰下要星晨,可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地将手收了回来。
要星晨瞧见柳予安的动作,面上表情柔和了些。拿在手中的西瓜正顺着指缝往下淌着鲜红的汁水。
“然后我家老娘心痛过甚,跟着去了。”终于用短短的几句说完了经过,要星晨大口咬着手中剩余的西瓜。
“要星晨。”柳予安对此种一夜间痛失亲人的痛苦感同身受。
“没事,那狗官也遭报应了。”要星晨面无表情地抽了抽嘴角似是在讥讽,“天道好轮回,我娘去了没多久,那狗官便被马匪打劫了,然后一丝不挂地绑在树干上活生生砍死了。”
大仇得报并没有让要星晨有多痛快,相反是那痛失亲人的无尽折磨。
本就因为明月的事,要星晨主动辞了那县衙的职务。
而后在那新县令死后他无所事事痛不欲生地在家中躺了几个月,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要星晨至今还历历在目。
如果不是还有人时不时去惹和自己弄出那么点儿生气的话,自己大概也能就那么坐化了。
要星晨吃完最后一口瓜后,有那么好长时间没有再吱声。
“所以柳予安,没有什么能让个活生生的人熬死的,这世间除了生死,都是小事不是吗?”要星晨故作释怀地一笑,只是那笑意怎么看上去也是不达眼底。
“是啊。”柳予安随之喃喃道。
要星晨将自己的伤疤挖了出来,仅仅是为了安慰柳予安,想让他振作起来。柳予安又如何不懂。
而此时,要星晨一改方才的痛苦,又挂上了那副洒脱的面具。
他站起身来,随意收拾着桌面对柳予安道:“你那点事用脚趾头想也明白,无非是什么求之不得的痴情之类的,再不然就是跟宁家决裂啥的。”
“哦,宁家决裂估计不能,宅子钥匙都给着你呢,再不然就是你那小简不听话了,伤了你这个操着长辈心的兄长了。”要星晨自以为胡言乱语地瞎说。
却不料在提到宁简时让柳予安的心咯噔一声。
“嗯,不涉及生死,总归都是小事儿。”柳予安乖巧地回应,这让要星晨很是欣慰。
凌乱的桌面被收拾好,要星晨又重新提上了那饭盒,而后将柳予安腿上的小橘猫捏着后脖颈放到了自己肩头。
小橘猫在迷茫中紧忙抓住了要星晨肩头的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