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又在与柳予安转头对上视线后,宁简的心脏由平地掉落了谷底。
出其不意的碰面。
宁简让急匆匆跟着赶来的手下都回了去,自己却在与柳予安的对视中发了呆。
院子中扫出来了一条小路及一小片空地,其他地方估计是没来得及清扫。柳予安此刻便站在小路的这块空地上。
柳予安披了一身白色披风,也不知是不是里头没加厚实的棉衣,看上去还是显得有些单薄。
而当柳予安在雪地中打了一个喷嚏后,宁简腿脚不听控制地上前逼近了两步。
本意是担心,却不料被柳予安误会了。
雪花又开始纷纷扬扬地落,无风且静。
柳予安吃惊且哆嗦地向后退了两步,可宁简当即随着上前又逼近了两步。
“你,你敢。”柳予安声音是发着颤的,而脚步是不受控地向后退着的。
宁简停住,嘴唇喏喏,没发出声来,但见到柳予安如此恐惧的样子,心脏是针扎般地疼。
柳予安外头披着不算厚实的披风,宁简则是连压风的外衣都没穿。
二人像是对峙般,如此在落雪中站定,谁都没有先开口。
突然,宁简又上前了两步,只是还没等柳予安再有所退步,出人意料地跪在了雪地里。
“大哥。”宁简声音苦涩地张了口,通红的眼眶堪堪一对上柳予安的双眼便挪开了。
“我好想你。”这句声音几乎微不可查的。
“这些日子,还好吗?”宁简垂着眸,生生跪在地上,似是也不敢高声语,于是这声音被雪吸收后,只剩了语气中的苦涩。
柳予安想要回屋去,可当下这突然的一跪,却怎么也让他挪不动步了。
未听到柳予安的回应,且听宁简接着说:“大哥,是我错了。”
柳予安不吱声,宁简亦是不敢抬头去看。
真是可悲又可笑啊。那之前的作贱到底算了什么,如今这番又是要做何。
柳予安内心悲戚,实在无法顺应地说出“原谅了”这个词。
宁简心里存了太多说想说了,当下亦是真心想要认错的。
一年多来的反思中,他意识到对柳予安的伤害是真的,但其中的误会也在日子的消磨中日渐清晰起来。
于是,他想解释,即使这镜面已经破的离谱,但也总想再去解释一下这破碎的缘由。
“有些事我错了,但我也明白了,我想同你解释。”宁简悄悄抬眼看了一眼还站在原地的柳予安,并没有要离开的样子。于是他继续道。
“当初那暗香阁的事是我做的,但不是我设计的。我心悦你,却从未告诉过你,以至于那些情不自禁,竟被错以为是了报复。”宁简咬了咬牙,将那旧事重提,也不知道是在心中咀嚼过了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