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局不知不觉打到傍晚。
天黑下来,几人在帐外点亮了篝火,简单吃了点东西,又进帐打牌。
UNO是容易打上火的游戏,战况胶着,气氛逐渐白热化,几人都千方百计想用+4牌阴对方。
思绪跃动,卢答慢慢从茫然状态中挣脱,反应过来先前忽视的不合理之处。
卢答一边扔牌,一边往旁边,发现自己真是被冉让糊弄了:偷换概念这一手算是被冉让玩明白了。
卢答气恼,在一人下场后追着冉让扔+4牌。还不满意,打完这局,他索性找楚恕之换位置,主动坐到冉让身旁,追着冉让打。
真是天遂心意,不知道是牌没洗干净还是老天顺意,卢答时不时就抽到+4牌,比之前任何一局都频繁。
他毫不留情全用在冉让身上,冉让一用转向牌,卢答也立马用转向牌转回来。很快,其余两人退出战场,只留下卢答和冉让。
冉让默不作声,平时还要笑卢答小没良心,现在却一言不发,只是自顾自抽牌,手里很快攒起厚厚一沓,把牌堆抽空了。
迟钝如楚恕之都察觉出不对,左看右看,和崔溯洄咬耳朵:“这是……吵架了?”
崔溯洄:“傻瓜,现在才看出来?”
楚恕之问:“还要冷战不?”
崔溯洄道:“应该不吧,这荒郊野岭,除了我们俩还有谁能看他们的表演。”
“UNO。”
卢答把手里的最后两张牌脱手,抬眼看角落大声密谋的两人:“要不给你俩配个话筒?我怕我听不见呢。”
游戏结束了。
冉让把手里那厚厚一沓牌在垫上抹开,语气散漫:“附议。”
卢答睨他,见冉让那张还在装酷的脸就烦:“你觉得自己话少了是吧?”
卢答冷言冷语,但配上气呼呼的脸,完全让人生不起气来。
冉让举起手做投降状:“说少了你又不满意。”还在火上浇油。
卢答腾地一下站起来,掀开帘子往外走:“我出去一下!”
他的声音隔着两层帐篷远远传来:“……不走远!”
几人没被卢答吓到,反而觉得有些好笑。
崔溯洄和冉让对视一眼,就见冉让起身,追了出去。楚恕之也想去,被崔溯洄一把拉回:“他俩的事儿,你掺和什么。”
楚恕之委屈:“也没人通知我他俩开小群啊。”
崔溯洄:“没有开小群的必要,傻瓜。”
这两个人站在一起就自动隔绝了其他人好不好。
*
冉让出了帐篷,没走几步,就看见了卢答。
卢答不会让朋友担心,确实没走远,坐在营地的篝火不远处。冉让顺势坐下,终于如愿以偿地坐到卢答的身旁。
卢答往旁让,冉让又蹭过去,卢答再让,冉让再蹭。最后卢答不动了,两个人肩膀挨着肩膀,腿靠着腿。
帐内传来阵阵隐约的说笑声,显得外面更寂静。人坐在原野中,恍惚误入了遥远的草之国度。
明月高悬,草浪在明亮月光下随风舞动,海浪似地涌着。
坐着只觉得目之所及的草都长得十分高大,空气中有疏朗、开阔的草叶芬芳。
卢答思忖,以后有机会,可以做些和自然相关的作品,材料或是主题……他又开始走神。
一切都很好,只是流星雨却还没有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