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太抬举微臣了……”
太子殿下却已经忘了这茬,开门见山,极为坦荡:“孤来此,是有一件同御史台有关的事情,想私底下问问大人。”
“殿下请讲。”
“二月初一,御史余昌辅在御史台处理公务,待了一整日,却不知从哪里得知了嘉太子病逝多日,前东宫秘不发丧的消息,因此在宫门即将落锁之时求见陛下……”
……
皇城的枝叶浸在秋风中,无声无息枯黄了些许。
刺客到现在都没有踪影,谁都不知道刺客现在还在不在宫中。各宫戒严,皇后也不出寝殿,素来乐声不停的舟湖都没了动静。
楼轻霜下了朝,直奔皇后宫中。
楼明月似是早有预料,已经在院中亭里坐着,独自煮茶等着他。
宫人们都被挥退,就连贴身伺候皇后的徐掌事也只是领着楼轻霜来到院中,便自觉离去。
楼轻霜一人行至亭台外。
素日里,他在外人面前见到他的生母,都只是躬身行礼,意思意思,从不较真。
此刻四下无人,他却垂首敛眸,撩起衣摆,禀礼跪下。
他行的不是朝臣见君的跪礼,而是晚辈敬长的问安。
“母亲。”他喊。
壶中水“汩汩”冒着热气,分明闹人耳朵,却驱散不开四方的寂静。
楼明月叹了口气。
“昨夜太子的束发,是你梳的。”
楼轻霜默然。
已经一夜过去,该想到的,楼明月和他都早已想到。
有些话,多说无益。
“轻霜。”
皇后很是无奈。
“亲朋之间,若是彼此渐行渐远,结局大多只是再不往来,或是一人高飞一人摔落,或是再无干系。只要不是闹得太难看,最终起码会有个体面。”
“可史书上的皇家夫妻,一朝离心,那便是爱恨恩仇一念之间,不死不休都算是好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