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齿相依,墙壁上的影子互相纠缠,少年人的赤诚,彼此的退让和坚守都如同枪缨般,纠缠在每一个枪头的缝隙。
喘息,拥抱,起伏。
时间和水流一样,于白日下蒸发。
不知过去多久,当容倦再次清醒的时候,身体还在微微冒汗,手指挣扎着动了动。他半趴躺在床榻上,心中只余一个念头:
不居人之下,自己坐上去动作果然很累!
整个腰,腿,臀都格外酸胀。
房间内已经只剩他一个人,容倦恍惚记得有人急着来通传,隔门说什么‘定王之子抓到了’,似乎还有一些关于定州偏僻下县的战情。谢晏昼利落帮他清理好身体,在额间落下一吻后便匆匆离开。
擒贼先擒王,抓住了定王之子,那些还在小地方负隅抵抗的敌人离溃败投降也就不远了。
战事多一日,便有更多百姓伤亡,能早点结束自然是再好不过。
庞杂的信息闪过后,理智渐渐归于脑海。
“不是梦。”
有关当皇帝什么的对话,压根不是梦!先前潜意识里容倦还安慰自己醒了再想办法,实际上,醒了之后,更没办法了。
人在绝望的时候,甚至懒得动一下脑筋。
另一边,系统糊成马赛克出去后,至今还没有回来。
容倦只能独自面床思过。
时间就这么流逝着,直至隔窗透进来的光渐渐变了颜色,橙黄色的日暮光芒,温暖而梦幻。
咚咚,外面传来叩门声。
不久,谢晏昼进来,看到徜徉夕阳中的少年,正趴在艳彩的被褥上,头埋进枕头,就像一只避世的金鱼。
谢晏昼放下食盒,不得不帮他翻了个身。
容倦腮帮子动了动,看着要吐出泡泡似的,眼珠迟钝地转过来:“军务处理完了?”
谢晏昼点了点头。
屋内再度安静了。
容倦恢复寂静岭般的混沌。
帮他捋过被汗液浸湿黏在脸上的发丝,谢晏昼握着温凉的手,正要说什么,容倦那失去梦想的表情中,忽然凝聚出了一丝深刻的情绪。
他缓缓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