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意,转头望向了逐渐逼近的乱军。
旋即,他的笑容凝固了。
——一线刀剑冷光,正悄无声息地向项知节的后背袭去!!
……
若是乐无涯在,断不会如此松懈。
政变之难,难就难在“上下一心”上。
上传下达间,总会有些疏漏之处。
就比方说,项知允的确下过明令,不允许任何人伤害项铮。
至于兄弟,他也说过,若无必要,不得伤了他们。
但总有些人,会自作主张地揣摩上意。
鉴于这次政变实在是没什么正当理由,底下的人悄悄合计一番,打算替惠王着想,好给他后世的名声描补描补。
选来选去,庆王就是最好、最现成的理由。
他们大可以说,是庆王好容易得了皇上青眼,却在距离皇位仅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功败垂成,于是,他心怀怨望,悍然弑父,而惠王早早识破了庆王的阴谋,眼下正是为着“清君侧”而来。
既是要“清君侧”,那顶好是让项知节永远地闭嘴,再没有为自己申辩的机会。
……
项知是已无暇细思。
刀锋距项知节后心,仅余数尺之距。
他本来是蓄势待发、打算扑向二哥的后背的。
眼看阻拦不及,项知是索性转了方向,直直扑上了项知节的后背,用自己的身子牢牢护住了他。
这一扑,全然发自本能。
无怨,无妒,亦无不甘。
项知是跳到了项知节的后背上,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双眼紧闭,静静等待着疼痛和死亡的降临。
然而,他等了半晌,该来的却迟迟不来。
他鼻尖漫过了淡淡的血腥气,耳畔隐有鲜血滴落的响声。
项知是缓缓睁开了眼睛。